有威胁吗?唬弄我?」
「该回答是针对天网的机器军势,不包含有潜在威胁的野生动物。」终结者依旧挂着那一号表情。「是否也要将野生动物以及其他因素也纳入数据之中?」
「其他因素?」
「地形、气候,以及微生物、传染病等,在这气温底下长时间行进,有中暑脱水的可能。」
凯尔看着那张始终不变的面孔,心中突然有种无力感。对於眼前等待着命令的机器人,他就只是摇了摇头,随及拖着灌满了水的沉重靴子,一步步走上岸去。在此同时,他这才注意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发现上衣袖子遭到锐利的爪子撕裂,位置正巧就在反抗军的标志上。红se的标志加上红se的血,令凯尔一时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差点失去平衡,贝蕾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嘿,你没事吧?」她担心地问道。
「b躺在那里的那家伙好。」
凯尔又回头看了美洲豹的屍t一眼,那满身的花纹令他再次眼花撩乱。「可以放手了,只是小伤,我自己能走。」
尽管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贝蕾儿还是尊重他的意愿放开了手,凯尔摇摇晃晃地回到原本的路径上,一pgu坐了下来,打开背包拿出医疗用品。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角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这家伙!」他咒骂道。
亚历山大史东若无其事地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双手甚至cha在口袋里。
「你刚刚是si到哪去了?啊?故意放着我们让那头野兽攻击?」
面对凯尔连珠pa0般的言语攻势,史东依旧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他顾作姿态地r0u了r0u脖子,待威廉斯和终结者也来到一旁後才开口。
「没有,我只是到一旁小解了一下,谁知道你们没了我就会出事?」他那蛇般的狡猾言词依旧未变。
「少鬼扯!你我都很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凯尔气到想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但在他整个人跳起来之前就被贝蕾儿挡下。她以一贯的冷彻目光凝视着史东,看得对方感到浑身不自在,不得不将视线移开。
「你给我听好,假如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队伍,就别再有下次。」她此时言词中的冰冷不亚於终结者。「这次把我们当诱饵的事就算了,但如果你再犯,就等着孤身被丢在丛林里吧。」
说到这里,她又补上一句:「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毕竟到处都能小解,很方便的。」
凯尔能听见别过脸去的史东哼了一声,知道贝蕾儿的话奏效了,毕竟现在大家是在同一艘船上,那条蛇自己也很清楚。
「好了,先休息十分钟,待会再继续赶路。」
凯尔一改刚才的激动情绪,稳重地发号施令。「旁边没有其他危险的野生动物,对吧?」
终结者正要开口回答,凯尔又马上说:「我指的是…对我们有攻击意图的那些。」
「没有。」面对正确的提问,对方也答得很快。
「那就好。」
凯尔ch0u出绷带,开始替刚消毒过并上好药的伤口包紮。看着贝蕾儿和史东也在保持固定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不禁感到前途茫茫,这个队伍是否真的能完成任务,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再去多想。
终结者依旧站着,以固定的频率扫视着四周,正如所能想像的最尽职守卫。
即使是鹦鹉螺号这样的庞大船舰,医务室依旧和其他地方没有两样,有限的空间中排满了病床,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这个时段并没有病人或伤者,房内就只有凯特康纳一人,随着时钟的指针走到了固定的位置,她伸手转开桌上的收音机,开始在杂讯中调整频率。
「…过程完全不会痛,就像是睡上一觉,醒来後就蜕变成了新人类。」
约翰康纳的粗哑嗓音出现在收音机中。「你将会拥有和以往全然不同的敏锐感官,也可以在脑中直接和远方的亲友通话,更重要的是,你将拥有和原本完全一样,甚至更多的自由和幸福。」
即使复杂的情绪无法言喻,但各种表情仍浮现在凯特脸上,彼此交错,构筑出了一幅心事重重的nv人绘像。在此同时,收音机中的康纳仍继续说着。
「世界各地各个核心都市即将全数竣工,届时将迎来一个全新的人类盛世,多年的战乱一旦平息,我们将於灰烬及焦土中重建一个更伟大的文明。正如我们之前的保证,人类的文明与历史将会延续,并构筑出更完美、更接近理想的世界。」
「约翰…」听着熟悉的声音吐出不熟悉的话语,凯特抿着嘴唇。
「昔日对於那个世界有很多个名字,从传说中的伊甸园、香格里拉,到近代所谓的乌托邦,如今那样的理想境界已近在眼前。尽管过程需要付出代价,但我们知道这是值得的,为了长久的繁荣与和平,我们必须放弃会老朽的躯t,藉此换得永远的生命,这是进化,是人类演化史不可避免的结果。」
凯特拨弄着头发,眼框也开始变得泛红。
「请来加入我们,我们将张开双手给予你们最温暖的拥抱,一同创建属於自己的新时代。」到这里,世界各地的听众们都知道要收尾了。「我是约翰康纳,假如你在听,你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员。」
广播再次化作杂讯,凯特过了好一会才伸手转动旋钮,关掉了收音机。就和当年没有两样,相同的声音、相同的语调、甚至是讲话时相同的小毛病,除了发言内容和那略微冰冷的氛围,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约翰康纳,她多年的丈夫。
「约翰…」凯特用手撑着额头,再次呢喃他的名字。
距离那场大灾变已经过了六个多月,这同时也是她与康纳分离的时间,就是那样,不长不短,当事人却度日如年。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经过,凯特不禁再次无声叹息,一颗泪珠也悄悄滑下她的面庞。过了许久,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坐在那里发呆了十分多钟,於是伸手拭去早已乾涸的眼泪,重新整理心情,拉开右手边的ch0u屉,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张纸,上头以潦草的笔迹写着很简单的几行字:
「我相信康纳还活着,必须去救他,虽然很对不住,丝塔就麻烦你了。」
最後署名「凯尔」,虽然凯特认识很多个人都叫这名字,但她很清楚这张纸条的主人是谁,毕竟…也只有那个凯尔会做出这样勇敢,或说愚蠢的事来。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尽管还不知道谁是父亲谁是儿子。」至此,她脸上终於浮出淡淡的笑容。
凯特知道那件事,毕竟这是多年来她和约翰共同的秘密,所以假若事前知道凯尔会有这样的行动,她绝对会出手阻止。但显然是料到了会招来这样的反应,凯尔也很聪明地回避了凯特,只藉由丝塔将这张留言转交到她手里。
丝塔、凯特、凯拉、维吉妮雅,她们四人如今是凯尔最关心的人,而他也很清楚只要待在鹦鹉螺号,她们就不会有立即的危险,所以也才会决定放手一搏吧?
「凯尔…约翰…」她看向窗外,透过圆形的密闭玻璃,夜晚的海面上反s着闪闪星光。
假若约翰康纳真的还活着,假若他还是原本的那个人,那…?
无论天空或海面的星星都不可能告诉凯特答案,回答她的,就只有回荡在心底的无尽叹息。
在地球的另一个角落,一只手也刚关上了收音机。
在巴拿马的第一晚,四周充斥着各种虫鸣,空气中也弥漫着树木与草地的气味。凯尔感受到大自然再次包围着自己,毕竟连日来都是待在封闭的环境中,这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