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这事多半有戏。
坐在水池里,夏佐大开着腿,引那食蜜虫替他清理生殖腔。他闭着眼睛享受,心中满心满眼都是往上爬的计划。
枫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等那虫酒饱饭足游走后,才忽然出声。
“明晚有克劳斯的预约,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夏佐被吓了一跳,迅速并拢了腿,他第一反应是骂他怎么来了不出声。
枫散着头发,背着光走进来。
“很舒服吗?我说过你会舍不得离开吧。”
他像条鬣狗,一只食腐动物。
夏佐退无可退,就往水里缩,发梢漂在水里,引得鱼都来追。
“我很累,你别惹我。”
枫低头看着他,自从夏佐成了半个摇钱树后,也敢这么跟他说话了。他冷笑一声,觉得夏佐忘恩负义极了……如果他出去问,就该知道自己对他从来不算坏。他又爱又恨,像看一朵拿血肉喂出来的花。但他也不反驳,因为每栋楼都有塌的那一天。
夏佐睡过了整个白天,等外头又一次挂上灯了,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尽管今晚没有预约,也得穿好衣服等待指名。
夏佐迟迟穿过小院,跨过桥,往酒楼那边走。他是最后一个到的,忍凑上来笑话他,问是不是褚先生活太好了。
夏佐瞧周边没什么人,就贴在忍耳朵上讲悄悄话:“你可能不信,那个褚骋,估计是个处……我累死累活教了他一晚上。”
忍听了大笑,让他可别跟别人说。
“时间差不多到了,你们嘀嘀咕咕做什么?还抱在一起……知不知道被看见了要挨罚?”罗缎抱着臂,半只脚踏进展柜里,衣服上绣得全是蔷薇。
忍很听他的话,因为罗缎是这里资历最老的前辈。但夏佐觉得自己已经不欠他什么了。
展柜内部是连通的,与外面隔着一块玻璃,每人各有个小隔断,他们只需要坐在里头等客人上门。
只要熬过这两小时,整个晚上就是自己的了。
有一个昙惮停在边上,肉肢都贴着玻璃。夏佐和他对视,看到他头部肿块下的口器似乎在说着什么,但空气传导被玻璃隔绝了。
夏佐不喜欢昙惮,因为总觉得它们身上有一种泥土的气息,但只要给够钱,他就无所谓。
罗缎就坐在他左边,忽然凑过来,笑得很美。明晰得像突然冲进夜晚的烟火,昙惮一下子就看见他,在面无表情的夏佐与罗缎中间打量,于是又改变决定,选了漂亮些的那个。
夏佐抬头瞥了眼罗缎,他很明白这是故意抢活,有点生气,他知道罗缎早凑够了赎身钱,被捧得舍不得走,但埃德文已经让给他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幕很多人看见,夏佐坐在展柜里,一直盯着罗缎的后脑勺,直到他回过头来笑一下。
夏佐默认那是嘲讽。
后来有人点他陪酒,他也心不在焉了半个晚上。送走客人后,他决定直接逃班,被问起就说是准备明天的指名。
他第二天等在桥上时,偶尔就听见路人议论夏和罗缎抢男人的二三事。夏佐回过头去看他们,他们也没认出来,只知道这位是花街上层的美人,住在他们挤不进去的区域。
他们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不知道早就把人冒犯了。
夏佐冷笑一声,刚想让他们别传这些捕风捉影的事,结果左侧扑过来个一身黑的人,扯开个瓶子就朝他脸上泼。
那是从他视野死角来的,夏佐想躲也只来得及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里面的液体淋在自己身上。
他感受到一阵剧痛,灼烧到骨子里的触感,满脑子只剩下周围的尖叫声。枫赶到时,夏佐已经失去意识了,并且因为芯片的副作用,下身一片狼藉。
周围的人只顾着拍照,没有一个人抓住作乱者。
枫抱起他,人群如分海一般散开,窄小的石板街道显得那么长。他把他迅速脱光,放进自己房间的医疗仓里,但酸性液体腐蚀得太深,医疗仓的技术只能做到不影响他之后的行动,胸口及左臂上仍然烙下了灼烧般的疤痕。
夏佐闭着眼睛,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枫的下眼皮剧烈震颤着。只有在这时夏佐才显得温驯,和第一次见时一样,在他怀里也不挣扎。他没忍住摸上那双轮廓清晰的唇,居然是软的。
枫趴伏在医疗仓边缘,手指压着饱满的唇往里伸,舌尖被压得探出头来。枫俯身含住,与他鼻尖互碰着,吮他的唇舌,夏佐仍闭着目,吻完了也不知道合上嘴,像具未腐的尸体。
枫抚摸他的胸膛,那烧灼的痕迹是新生的肉芽,裂痕一样丑陋地收紧,左胸的乳晕也被污染成白色肉膜。枫细细密密吻在上面,用唇描摹他的伤,他才感受到这颗心是跳动的,肌肤仍因触碰而战栗,他还没有死。
枫又想起他的另一个疤,那是自己亲手烙上的。
他埋头去亲,眼泪却滴了下来,汇聚在圆润的肚脐里。这是被自己亲手捧上去,又摔回地上的那块肉。
枫安静地把头贴在夏佐柔软的腹上,脸被瘢痕轻抚着,有种被拥抱的错觉。
夏佐轻轻哼了一下,像是受不了这样的重量。
枫却因此更兴奋了,他头一次做出这样出格的动作,跪在医疗仓边上,因为夏佐发出的声响而勃起。
他摸向自己的性器,想夏佐布满指印的屁股。他还记得里面的触感,柔软滚烫。
最棒的是那张脸,他讨厌自己,看不起自己,但是又没办法。
“承认吧,是我救了你……第一次,还有现在。”
枫手指划过冠状沟,他闭着眼,想象那是夏佐的手。如果他知道自己射在他身上,会不会恨不得撕下自己的皮。
枫突然笑了,他从那片皮肤上刮下自己的精液,抹在夏佐口中,搅弄他的舌头,精液混着唾沫,被稀释得不那么黏稠。
枫拿湿润的手抚摸他的脖颈,喉结旁的压力让夏佐无意识吞咽,吃下了混着精液的唾沫。
枫捧着他的脸吻了一遍又一遍。
夏佐还没醒,皱着眉深陷梦中。枫不舍地站起身来。
从始自终现实才是最深的噩梦。是的,他早料到了今天,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当年千雨是怎么死的,也早做好准备迎接夏佐落回他怀里。
夏佐是在没有光的地方醒来,以一种双膝着地的姿势,手被捆在前头,上半身都被固定在台面上。嘴中塞了口球,合不上只能流出口水来。周围很冷,尤其是下半身,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从腰那处被固定住了。
他试着并拢腿,肌肤摩擦间他才察觉出自己没穿裤子,也没有贞操带,甚至堵住前面的金属棒也消失不见。
那面墙外似乎有雨声传来,有啪嗒啪嗒鞋踩过泥巴的声音。嬉笑声远远传来,花街还是一如既往热闹。
夏佐好像明白这是在哪了,那个后院的巷子里有个小屋,他从第一天来时就被警告过,不论犯了什么错,都会被关进去。
他犯了什么错呢。夏佐没想明白,他只记得被人泼了什么东西,就痛晕了过去,那一瞬间爆发的感官直接淹没了任何知觉,直到现在也似乎还有残留。
夏佐这才想起来检查身上,可惜光线太暗,他看不到胸口。没有察觉出伤口,他只希望不要毁容。不然他就要被转手到下街去了……
但显然现在的境遇也没好到哪去,一阵脚步声在附近停下,那个人醉醺醺笑着,跟他同伴说:“这个屁股颜色浅,往天没见过,是不是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