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泽无动于衷。
他紧紧拽着陈安妮的手,嘴唇抿成一条线,对向正的话置若罔闻。
陈安妮转过身子,她想要挣脱,可看到周许泽对着自己像是哀求一般的目光,她终是有些不忍心。
周许泽:“安妮,你留下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就像刚刚在杂物间他对她说的话一样。
他没想过要她做选择,他只想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他虽然和向正算上今天,只打过两次照面,但向正身上那股子极强的占有欲让他清晰的明白,向正不会容许自己的存在,他会逼迫陈安妮在他们之间做一个选择。
他和陈安妮已经分开过一次了,他不想再次失去她,哪怕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一,更别说他心里压根没底陈安妮会选择自己。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陈安妮离去。
那时,他没有努力争取过,这一次,他不想重蹈覆辙。
周许泽:“安妮,那时候在我妈的事上,我没有努力,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所以,就算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周许泽的这一番话让陈安妮彻底心软。
他们终归是彼此的初恋,也拥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那些记忆就像你心口的一颗钉,拔不掉也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向正看着陈安妮和周许泽一副情深几许的模样,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可他向正是身份高贵的公子哥,他的人生一路顺风顺水,从没有过任何挫折,唯独在陈安妮这事上。
他不愿在人前爆发,他有他的自尊,也有他的风度。
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手里的打火机盖一开一合,他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说:“陈安妮,我的耐心有限,刚才那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他的语气轻飘飘地,脸上的表情慵懒而随意,但眼底的戾气却无法让人忽视。
陈安妮仿若初醒,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向正,她知道他的脾气,真惹怒了他,不光会毁了刘静的婚礼,更严重的是
她不敢细想,她是见识过向正的手段的。
陈安妮试图挣脱出自己的手,可周许泽却死死握着,不留一丝让她抽离的机会。
一旁的刘静看在眼里,实在不忍心小情侣被拆散,于是挺身而出。
“我说这位先生,你没看见陈安妮不想和你走吗,你在这威逼利诱的属实太没风度了吧?”
向正眯了眯眼,阴沉沉的开口:“风度?”
他咬着烟头,猩红着眼看向陈安妮:“我还能站在这里,给你选择的机会,这就是我的风度。”
刘静一把甩开周闯扯她的手,继续:“你那叫让她选择吗?跟胁迫有什么区别,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心里选的是许泽。”
向正轻笑出声:“哦?”
他走到陈安妮面前,看了周许泽一眼,接着一把钳住陈安妮的脸。
“来,你告诉他们,你选谁。”
他们四目相对,陈安妮能看到他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她迷茫惘然。
一个是昔日的初恋,一个则是相处一年多的现任,两个人她都无法做到完全舍弃。
见陈安妮沉默了许久,向正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俯下身慢慢靠在她的耳边低语:“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如果继续和你的初恋情人在这纠缠不休,你猜一猜后果会是什么?”
他的话如一声闷雷,彻底斩断了她所有的犹豫。
她浑身一颤,几乎是立刻就挣脱了周许泽的手,然后战战栗栗的扯住向正的衬衣。
陈安妮忘了自己是怎么出的酒店,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里。
她像个被人抽空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路颤颤巍巍的跟在向正的身后。
车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像是凝结在了空中,氛围异常压抑。
陈安妮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许在别人看来她能够和周许泽复合,代表她的心里选择的是周许泽,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向正。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她主动开口,他心里甚至萌生过如果她主动认个错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以后不会再和那边往来,那么他也能当做无事发生。
那晚是他给她的最后期限。
可谁知没等来道歉,等来的是她再一次的背叛。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入大平层,在那扇门关上之前,两个人一言不发,保持着距离,可当门彻底将外部空间和他们隔开后,向正这些天积攒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爆发。
陈安妮浑浑噩噩的,脑子一片空白,人刚进屋,就被向正一把按到了墙上。
她脚下重心失了几秒,等身体平衡后,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却看见一双猩红的眼,和一张情绪即将失控脸。
她一愣,慌忙心虚的低下头,却被向正一把扼住下巴,硬生生将她的脸与自己平视。
“不打算解释点什么吗?”
她被迫昂着头看着他,这样的姿势让她有些提不上气,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几秒后,只能从嘴巴里硬生生挤出叁个字:“对不起……”
这样的答案显然没让向正满意,他身子又靠过来了一些,死死压住她的,不留一丝缝隙。
他抵着她的额头,喷洒而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你只会说这叁个字吗?”
“向正,我……”
“我爱你,所以你就可以任意践踏我对你的爱?”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问。
尽管内心在滴血,尽管心口已经千疮百孔,可他拿她没办法。
陈安妮不敢直视他的眼眸,眼帘半瞌着,一时无言。
“说话啊,”向正压抑着情绪,“你们是不是睡了?”
面对向正的逼问,陈安妮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紧闭着唇,手指不自觉蜷缩在了一起。
男人和女人不同,他们与生俱来对雌性的占有欲使得在面对背叛时,男性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女人是否和他人发生了关系。也许思想的游离在他们看来还不算彻底的背叛,但是身体上的不忠却是无论如何难以接受的。
这些天,向正脑海里出现得最多的画面便是他的人和另一个男人赤身躺在床上,那个人抚摸着他抚摸过的地方,说着他们也曾在床笫之欢中说的那些放荡话,用着他用过或没用过的姿势。
那些画面深深刺痛着他,他终于安耐不住,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对于向正的问题,陈安妮无力辩驳,她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
也算是变相回答了向正的问题。
于是,在她无尽的沉默之中,爆发了他们在一起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严格来说,是向正单方面的宣泄。
偌大的大平层里此起彼伏的响彻着物品之间碰撞的声音。
陈安妮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向正,狠厉,残暴,脸上带着要摧毁一切的表情。
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着满屋子破碎的酒瓶,杯子,身子有些微微发颤,贴着墙壁慢慢蹲了下来。
她捂着嘴巴,被这剧烈的画面吓得呜咽起来。
大约过了一会,向正似乎注意到了她这边的动静,停下手中的动作,踏着步子,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陈安妮看到向正单手扶着膝盖,慢慢蹲下来。
他的手大概是被某个尖锐物品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