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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融洽(1 / 2)

吃完饭下起雨来,冷风阵阵。余知崖没了去河边散步的心思,说回家吧,两人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出租车。余知崖在车上很沉默,一直看着外面思考什么,没注意到严盛夏转头看了他好几次。

严盛夏心情更不好了。离婚的事没有任何解释,和霍澜山之间的交谈也没任何解释。他感觉自己仍旧是十四五岁的小朋友,一触及到余知崖的私生活,只会获得漫不经心又疏离冷淡的“没什么”三个字。

太难受了。

“我明天下午回旧金山。”车到中途,余知崖开了口。

严盛夏应道:“哦,我送你。”

“不用,机票我取消了。”

“……坐公务机回去?”

“不是。”余知崖否认了,没再继续解释。

严盛夏这下子靠在椅背上,彻底没了说话的心思。他认清了,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配知道余知崖更为细枝末节的生活。

回到公寓,严盛夏一个人趴在沙发抱枕上对着手机发呆。余知崖打完几个电话,才注意到他情绪不怎么好。

他绕到沙发后,双手撑在沙发背上问:“中饭吃饱了吗?”

严盛夏恹恹地应了声“嗯。”

“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了。”

张着粉红色大嘴巴的鲨鱼抱枕垫在严盛夏下巴处,黑色脑袋甩了一下,像是要埋进鲨鱼嘴巴里,幼稚得可爱。

到底是严家长大的小孩,就算没有父母宠也有别人宠,任性是天性。不过余知崖知道以他的性格熬不了多久,自己就憋不住。他站起身要走:“那我去看下邮件。”

严盛夏蹭的爬起来,跪在宝蓝色丝绒沙发上,双手抓手靠背说:“等一下!”

余知崖停在一米远的地方。

严盛夏觉得有些事现在不问以后更加问不出口了。他想装出生气的样子质问,又觉得自己没资格,手指在暗棕色桦木边缘扣了好几下,才怂包一样想出了一个安全问题:“霍澜山是你朋友吗?”

“不是。”

“哦,那我以后不会睬他。”

他耷拉着脸像个憋气包,一看就是有什么话不敢开口,那可怜样比家里以前养的金毛还乖顺。

余知崖将水杯放在餐桌上,走到他面前,心里轻叹了口气。老实说,和严盛夏相处并不如表面容易,至少有一半的时间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他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真的?”严盛夏有点不太信。

余知崖慎重地点了下头。

严盛夏心里的那点委屈憋不住,一下子全抖露了出来,任性的语气近乎责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结婚离婚的事啊?他们都知道了。”

余知崖向来镇定自若的脸上难得出现迷惑:“我以为你不喜欢方妙言。”也不关心他的私生活。

严盛夏一脸懵逼,感觉很冤,叫道:“我没有。”

余知崖说:“我结婚前半年,方妙言在的时候你从不过来。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我一月份去日本出差回来,买了你喜欢的抹茶蛋糕,和她一起给你送过去。”事实上方妙言后来还问过最近怎么不见小七了,余知崖心里也疑惑过,后来单独遇到严盛夏,他又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变化。他私心里以为,严盛夏可能和方妙言不对路。本来两人有年龄差还有背景差,处不来也正常。

严盛夏炸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沙发背不高,垫子又太软,他摇摇晃晃地差点翻下来。余知崖忙上前抓住下他的手臂:“小心点。”

严盛夏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处,居高临下郑重声明:“我没有不喜欢言言姐,我只是不想在你家看到你们,所以才没去了。”他嘟哝着说,“我哥那时说你们要结婚了,让我不要去打扰。”

“不想在我家看到我们?”余知崖有些好笑。

严盛夏的脸和大鲨鱼的粉色嘴巴一样粉,眼睛反而是透亮的,不见尴尬羞涩:“还不是言言姐太客气了,我去了都会问我要不要吃什么要不要玩什么。”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余知崖倒是知道方妙言的心态。大约五年多前,方妙言因为调查某个食品工厂造假的事,被人暗中报复,那帮人甚至打听到了余知崖,给他发了威胁信。这件事后来是严烺出面帮忙解决,为此方妙言对严家多少有点感激的心态。她对严盛夏好大概也是因为如此。

“所以你后来不来了?”

严盛夏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借着余知崖手臂的力量,在沙发背上坐了下来。两人之间只有不到十公分距离,现在轮到严盛夏仰视着他。

“我觉得不舒服。”他坦诚地说,“我喜欢言言姐,但我不喜欢和她一起呆在你的公寓。我哥说的没有错,你们要结婚了,是我不该去打扰。”

他说得太直率,眼神里纯净得没有杂质,仿佛这种不喜欢没有其他暗示的含义。可他脸上那点委屈又没完全消除,仰视的目光里有些说不清的埋怨与质问,让余知崖分不清那是为什么。

再问下去可能就会越过什么界限,余知崖心里想。他很快选择了忽视。

“那说清楚了,我去看下邮件。”他松开被拽住的手臂。

“等等等等,”哪有什么说清楚?他才问了一个问题。严盛夏急忙抓紧他,趁自己还有勇气,问了遍:“你为什么结婚?”啊呸,说错了,“你为什么离婚?”

“聚多离少,感情淡了。”余知崖回了八个字。

?????

严盛夏这个没谈过正经恋爱的小白完全不理解:“你们不是恋爱了七年?”

仔细算起来,这七年已经是聚多离少。余知崖和方妙言大三认识,当时两人一个伦敦一个爱丁堡,距离太远,毕业回国后才正式定下交往关系。方妙言回国后就开始跟着别人做调查记者,经常要四处跑。余知崖最初两年还好,之后工作量慢慢增加,出差也变多了,两个人有时一个月见不到一次。结婚后就更不用提了。

严盛夏听完他的话,更不明白了:“那你们谈的什么恋爱?柏拉图吗?”

余知崖轻轻笑了一声,难得有兴趣地问他:“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谈?”

“我又没正式谈过恋爱,”那两天的不算。他手指张开托着下巴,假装思考地说,“能谈七年应该情深似海、如胶似漆吧!”

余知崖似笑非笑:“照你这么说,世上就没有分手、离婚这回事。”

严盛夏问:“如果谈恋爱是消耗感情,那为什么要谈那么久?”

……好问题!

余知崖沉思半晌,给了模糊的答案:“可能因为不甘心、或者还有希望,也可能因为没有勇气、沉没成本太高……很多。”

严盛夏一脸迷茫:“沉没成本?”什么东西……

余知崖解释说:“当你在某件事上花了很多时间精力,你会过于在乎这些投入的时间精力,可能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严盛夏这次听懂了,还很举一反三地问:“所以你们当初结婚就是不理智的决定?”

余知崖否认得很快:“不是,当然不是。”他突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学生太聪明有时不是件好事。

他端起水杯,脚步不停往客房走:“我去看下邮件。”有些仓促地逃离了现场。

严盛夏坐在沙发边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之前坚持不谈恋爱是对的。看余知崖,谈了这么多年都没谈明白过,白长他十岁。不过余知崖之前总是问他喜不喜欢对方,要是他觉得喜欢很重要,那他离婚是因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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