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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憩(1 / 2)

离开医馆后,两人准备留宿在隔壁顾掌柜的客栈里。

“一间上房竟然就要二钱银子?”

玲珑摸着下巴还在精打细算着想着怎么省钱。加上晚上和明早两顿饭,两个人两间房基本就去了一两,她顿时感到肉疼,顾生财可真是个奸商。

“那要不给二位开两间中房?不过中房不免费送热水哦……”

他真的笑起来显得更奸滑了。

“不用了,一间上房吧。”玲珑掰出一小锭碎银子摆给他,“多的就抵晚食了,你自己看着添什么菜。”

“一间啊?!”顾生财不敢置信地竖起一根手指,“姑娘不是……不是薛少庄主的……?”

怎的随随便便和别的男人同住?

“那又怎样?关你何事?”

一旁的池连尽也似有顾虑的样子:“要不……师妹你住上房,我住中房便可。”

玲珑是真嫌这顾生财多管闲事:“横竖昨晚都同睡一张床了,非常时期哪管得了那么多?现在不省着点钱用后面那么长的路要怎么赶?”

她倒是不拘小节,不过经过昨晚那件事,她主要还是怕自己一间房容易做噩梦,她可宁愿同住一房睡椅子上。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顾生财连忙点头哈腰地附和玲珑,把那句虎狼之词从耳朵里过滤掉。

池连尽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跟在玲珑身后敛去了微弱的笑意。

玲珑迈了两步梯子,回头望向身后人,伸出一只手来:“你小心些,扶着我吧。”

他眼里忽而闪烁几分柔光,略微紧张地顺手扶在玲珑的腕上,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狭窄的梯子上了楼。

顾生财给他们分出的这间上房倒是干净又整洁,玲珑让他躺靠在床头休息,给他盖好被子才道:“现在天还不晚,你在这好好躺着,我把药送去后厨让人煎着,正好用过晚食就可以喝了。”

“师妹……”

正要转头走却被他叫住,只见他微矮着头,神情有几分不自在,“……我自愧没能照顾好你,还要辛苦你为我这样奔波劳累……”

玲珑轻轻叹气:“你想什么呢?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都是多亏了你,何况我也没做什么。要是我这样一个健健康康的人还得你这个伤员来照顾,岂不是显得很废物?”

想起昨晚还要他来守夜这事儿她是真心虚得慌。

“你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就好好休息吧。”

说罢还给他掖了掖被角。

“那……我现在睡一会儿,晚上你睡这儿吧。”

说着他还望向了桌边的靠椅,他这个人一向不太嗜睡,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就完全够了。但玲珑不同,他是知道她以往在降云楼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能醒的,否则就容易精神不好。

她从小便体弱,这也是楼主纪无念明知她是女子也要求她习武的原因之一。

“你就别操心了,老实睡你的,到了饭点我自会叫醒你。”

玲珑带着药包来到楼下,将药交给了顾掌柜,让他找人在后厨煎好。

“现在离晚食还有些时辰,姑娘可需要热水梳洗?”

她昨夜光顾着给池连尽擦身了,这才感觉自己一身都黏糊糊的,索性答应下来。

“行,你让人准备吧,我出去买些东西,马上就回来。”

“姑娘可需要小的带路?”顾掌柜搓着手嘻嘻笑着。

“你可真够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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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回屋时,屋内已经备好了浴桶,里面乘满热水,而池连尽却倚在床头一脸吃惊看着她:

“……你……要在这儿梳洗?”

可玲珑却面带几分戏谑:“怎么?你害羞的话背过去不看不就好了。”

“这……”他攥着被子的手都在抖,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起身出去。

看他实在紧张,玲珑便走过去将床帘放下。

“这样可以了吧?等我洗好了再给你撩上去。”

床帘里他不再说话,玲珑考虑几分,又将屏风移至了浴桶边稍微遮挡几许,这才欣欣然脱起了衣服。

身上这衣裳虽然样式简朴,但料子还是很舒服的,价格也不贵。想着再多买两身路上带着,应该比那些繁华市镇卖的物价实惠得多。

她赤身跨入浴桶,拨弄起微微水声。

“哎……”玲珑泡着热水轻轻叹出声来,整个人都感到酥酥麻麻的十分舒服。

好似那血腥一夜只是噩梦一场,梦醒过来自己依然还是活得这般惬意。

帘中池连尽侧过身去背对帘子,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此时只能紧紧攥着被角,将一双耳朵燥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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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何时已然睡去,睡得很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得这样沉了。

连小厮撤去浴桶的动静都没能影响他,再次醒来时是察觉有人走进,他睁眼一瞧原来是玲珑撩起了床帘。

“哟,我还以为你睡了,来吃饭吧,吃完了还要记得喝药。”

池连尽慢慢撑起了身子,一听到喝药两个字他头都开始疼。

玲珑端了个小桌子摆在床边,夹了饭菜过来和他一起吃。

两人晚食倒是吃得很快,到了喝药的时辰,玲珑手里这盏茶都快喝完了,他端着那碗药却还迟迟不肯下嘴。

“你快喝呀,待会儿凉了。”

玲珑放下茶盏,坐到床边,摊开手里的纸包,“对了,我给你买了蜜饯来,老实喝药就有得吃。”

他静静闻言,两眼只是定定看着她手里这几颗蜜饯,仿佛陷入了深深回忆里。

良久后,他漂亮的眼睫轻微颤了颤,再抬眸看她时竟咯噔滑落出一滴泪来。

玲珑看着他差点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你你……也别这么感动吧。”她搓了搓手腕掩饰着心里的悸动,“我只不过是还记得你以前就不喜欢喝药……”

他仍然没说话,将用纸包住的蜜饯接过来握在手心里,然后仰头开始喝药。一边喝还一边闷着咳,连换了几口气才将那碗药喝干净了。

“真乖。”

玲珑摸摸他的头拿走了碗放于桌上,回来看着他默默垂首把一颗颗蜜饯塞进嘴里,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这么些年,你好像一点也没变。”她用手撑着下巴满眼笑意。

而池连尽却是轻嚼口齿,低垂着眼帘忽然开了口。

“……是啊,我从未变过。”

这话听起来似有深意,玲珑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他眼里柔雾婉转,像是饱含了万般心事,平日里如刀尖般英挺锐利的眉眼此刻却找不出一丝锋芒。

“你这几年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啊?”

玲珑轻声问着他,明明小时候处得那样好,后来却渐渐开始避开她。再到后来,她都快要将这个幼时蕴着朦胧喜欢的人彻底忘到脑后了。

等到再次能说得上话,竟是已经走在自己成亲路上的时候了,这般想起来,心里竟有几缕微微苦涩。

遥想多年以前,远到玲珑才刚年满八岁。她自幼体弱,纪无念便狠了心要带她习武健体。

她第一眼看到纪无念这几个弟子的时候就已经走不动路了。她是她爹最后入室的第五位亲传,却凭着年纪和任性硬是把自己挤到了第四。

这四位师兄弟皆是从五湖四海来降云楼拜师学艺里,因外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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