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政府的补助,早就倒闭了。
校长既然想关了,也是一件好事。
黎婴把小满哄睡着,自己坐在床上,拿着扇子给小满扇风,快9月的天气依然很热,他的衣服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屋子里的小吊扇噪音很大,吱呀吱呀的转着,院子里的桂花树长的很粗壮,挂满了蝉,一声接着一声叫,乡村的夏天特别的吵,但小满睡的很香。
女儿虽然发育的不好,但实在的乖巧,不管爸爸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条件,他都没有哭闹过。
都说过惯了好日子就过不惯穷日子,但黎婴和小满都没有这种心态,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生活,一切又归于平淡,只是她和爸爸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着闻叔叔。
在公司的闻野又恢复了之前工作狂的状态,家里已经没有在等的人,他也就没有归心似箭的理由。
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缺了一块什么,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没什么兴趣。
闻野就把自己每天的时间都塞的满满的,尽量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想那个暂时回不到他身边的人。
公司里,似乎因为闻野忙碌的近乎苛刻,到处都笼罩着低气压,从前虽然也不发脾气但也没有现在这么冷漠。
如果他只是挂着一张冰山一样的脸倒也不让人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两样,但他总没来由的烦躁,下面的人有一丁点问题他就开始不耐烦,他的眼睛除了冰就沉的吓人。
闻远猜到他哥为什么这样,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在公司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坐到他哥的对面。
“怎么?想他啊?”
闻野盯着桌子上的文件没说话,这份文件报表已经在一个页面停了很久。
“想他就给他打电话嘛!”闻远嘲弄的笑笑,然后举起自己的手机传了一条图片给闻野。
“新开的情侣餐厅,两对餐费打七折,我等你好消息。”
闻远走之前故意弄出动静,闻野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那份一直没翻面的文件。
手机就搁在手边,黑漆漆的屏幕几乎一天没怎么亮过,闻野好像和自己赌气,担心打开屏幕看不到他希望看见的消息,索性就不碰手机。
一整天都刻意的不带这部私人电话。
闻野盯着手机,一动没动,脑子里全是那个oga的脸,外面的天,手机的屏幕,还有闻野的眼睛,此刻都一样的黑。
观望了很久,在他刚抬手的瞬间,手机亮了。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果真是黎婴的消息,而早在中午的时候,黎婴就已经发了一条短信。
10:32
黎婴【闻先生,我到家了。】
20:56
黎婴【闻先生,我工作的学校要停课了】
黎婴本来想等到学校真的关门那天再告诉闻野,但心里揣着这件事怎么都控制不住分享欲,最后还是没忍住在临睡前又给闻野发了一条消息。
闻野的心“砰砰”的跳,早知道中午开会的时候就拿上这部手机好了,也不会让黎婴等那么久。
闻野【我刚忙完,怎么要停课了?】
消息几乎是秒回,黎婴开心的从床上坐起来,认认真真的回消息。
黎婴【招不到学生,上个学期结束就剩十来个小孩子,今年上一个月估计要跑光了。】
一个月,这或许是个期限,意味着,一个月以后黎婴就能再次搬回闻家。
可这个时候闻野却卡壳了,他有点不知道该回什么,他很想追问一句,什么时候能回来,都在手机屏幕上打好了,又一个一个删掉了。
心情荡漾的在手机屏幕上无谓的划着,东点西点,最后把闻远刚刚发给他的图片转发给了黎婴。
闻野【闻远说这家新开的餐厅很不错,你回来我带你和小满去。】
那张图上,赫然写着:情侣本店就餐,特定餐品打7折。
黎婴的心脏瞬间抖个不停,脸也烧起来,被闻野的消息所牵动,踌躇了一整天的期待终于有了一个落脚点,像漂泊的船落在了铁锚上,稳稳当当的停在那里。
他回的那个好字,也让闻野今夜难眠。
意料之中的,新学期开学只有十几个孩子,年龄层次不齐的,同上四年级的课程。
仅有的这些个孩子也都是来学校玩的,借着上课的名义来找其他的小孩子。
真正有想要好好念书的,在黎婴看来,是没有的。
教室的老旧风扇,吱吱呀呀的声音已经够吵了,下面的学生也不听讲,各玩各的,黎婴教书风格一向都很温和,只要下面的学生不太过分,他一般都不会说。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些孩子野的狠,即使他大声斥责让他们安静下来听课,也没有人会遵他的话,他是没有威严的。
不知不觉的,这么枯燥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肉眼觉得好像一切都恢复原样,琐碎的日子似乎把期待也磨淡了,不知道黎婴在忙什么,闻野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但这么说并不准确,他们的聊天仅停在前天的晚上,黎婴说他要睡觉了,就再没消息了。
传简讯这件事上,黎婴总是先挑话头的人,闻野忙完看到消息,会第一时间回复,但黎婴觉得频繁的找闻先生,太打搅了。
闻野却觉得和黎婴失联了。
他端着手机屏幕,想了半天,连一句早安也没发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有什么哽在心口,怎么做都觉得逾越。
他不满为什么黎婴是别人的妻子,也不满他为什么还不离婚,更不满他自己对一个已婚的oga牵肠挂肚,可他还是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的易感期快点到来。
他们的关系本来已经发生了变化,在黎婴回去之后,那些微不足道的变化又被放置了,变淡了,他们好像又退居成单纯的雇佣关系。
在不满意的生活里刻意保持着稳定,任是谁都会憋出病的,闻野的烦躁一天比一天更甚。
他在半夜醒来,九月中旬的天,已经转凉了,他没有开空调也没有开加湿器,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茫然的盯着前方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密封袋,里面是黎婴给他的蒲扇还有他弄掉的羽毛。
闻野觉得此刻的自己也和那把蒲扇一样被封在一个袋子里,呼吸不顺,连毛孔都闭塞了。
他在看到那个密封袋之后的两分钟里,做了一个决定,仓促并不突然。
他要去找黎婴。
天黑的越来越早了,入夜之后吹来一阵冷风,今天不是他一个人在家,他睡在卧室里,江锦光睡在院子里的地上。
这个人又喝的酩酊大醉,能找到家门都已经为难他了,前脚迈进院门,后脚就倒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了。
还好女儿不在家,早早的送去父母那里。
明天是周末,他算准了日子,明天差不多是闻先生的易感期,他打算一清早就去,照往常,周末闻野应该是在家里的。
江锦光身上难闻的酒味弥散在院子里,黎婴已经关上了窗子,还是能闻到一阵一阵的味道传来,熏的他脑子痛,刺鼻的味道冲的他鼻腔也火烧一样。
而一路急奔来的闻野,在下车时也闻到了这股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味道。
他的嗅觉格外的敏感,在闻到这股劣质的酒精味之后,脑子嗡的一下,莫名的怒火瞬间在身体里窜起来,他有一秒钟的迟疑,是打算离开的。
也就仅仅一秒,之后就大力的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