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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完结(4 / 6)

“跟个老头似的念叨那么多次,我都会背了。”

“喂。”

即便这是自己说过不少次的话,但被对方完美接下去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看穿了内心一样。

不能让别人猜透你的心思,也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软肋。

这句话,龙卷风曾对自己说过很多次。

所以,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对四仔的挑衅,生气、发火,要揪住他的衣领,撕下他脸上碍事的面罩,将他往门外拖。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信一只是抬手戳了戳四仔的面罩。

“你这脸怎么回事。”

那个自制的白色面罩特意在眼睛下方留出了一大片空间,第一次见时,信一还以为是四仔喜欢骷颅头之类的小众爱好。

他好奇地摸了摸面罩上为眼睛所留出的框,白色的布料在反复的揉洗后变得微微泛黄,又散发出一股这间房子独有的药草香。帮龙卷风带药的时候,自己抓着药袋子的那只手也会被染上这股味道,只是那味道很淡,被风稍微吹了吹,又或者是过了遍水,就会消失不见。

这味道比昂贵的香水要好闻、也独特得多,所以信一总习惯用衬衫包住药袋,好把这股味道再留得久一点。

他又凑近了些,看着四仔眼眶下的那道伤疤,它像一道永远擦不去的泪痕,直直落下,精准得像是谁如此近地贴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地用小刀划出来的一样。

“看起来比我还像黑社会。”

“是吗?”

四仔偏过头,避开信一即将落到那道疤上的手,却无意间离信一更近了。

四目相对时,人的行动似乎都会变得不受控制,录影带里的演员总会在这个时候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推得更近,但这间屋子几乎透不进光,四仔只能看见信一的睫毛,忽上忽下的。

“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信一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两人在交换秘密似的,鼻息也因距离的缩进而变得微微发烫,落在脸上时还有些痒。

不等四仔靠近,信一的嘴唇便张开了,舌尖藏在唇齿之间,刚向外探了探,就被四仔咬住,裹进嘴里吮吸着。

这份些许怪异的舒适感,莫名令人着迷,偶尔才能触碰到的双唇,勾起了心底那份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欲望,信一用手捧住四仔的脸,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烟味好重。”

四仔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却装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信一自然不会让,他凑到四仔嘴边,故意探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用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挑衅道:

“那你还亲?”

四仔的面罩在接吻时掉到了地上,现在被信一拿在手里,他摆弄了几下就没了兴趣,抬头看向四仔满脸的伤疤时,不禁皱起了眉。

“脸怎么弄的。”

“刀砍的,被人骗了,要找的人也是那时候不见的。”

四仔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从信一手里夺过面罩,重新戴好后,便低头开始收拾两人刚刚接吻时不小心碰倒的瓶瓶罐罐,和散落一地的录影带。

信一本想点根烟,火都已经点燃烟草了,又想起四仔刚刚说的话,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把烟灭了。

他看着四仔忙碌的身影,一时兴起开了个玩笑:

“脸上有疤的田原俊彦也是帅的。”

四仔扭头看看信一,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见他不打算解释,又转过身去继续收拾东西。

“田原俊彦,不知道啊?夸你帅你都不知道。”

……

之后信一时不时地就会带着录影带去找四仔,美其名曰替他找人。

他依旧对这些莺歌燕舞的内容不感兴趣,而离门最近的那张椅子似乎也成了自己的专属座位,被铺上了一层软软的坐垫。

没事的时候,信一通常会在那里度过一整个下午,抽根烟或是喝瓶饮料,再伴着穿墙而过的街坊闲聊、争吵的声音一直睡到太阳落山。

而四仔的诊所生意似乎也因为自己的经常光顾变得红火了起来,信一便拿着这个理由当做要挟,趁没人的时候从四仔嘴里捞一个吻,屡试不爽。

当然这扇门也并非全天候为信一敞开。四仔偶尔也会给自己定下公休日,在门口挂上红底白字的招牌告诉来者,自己则像冬眠的熊似的在房间里长眠不醒。

但信一并不在乎这些,他学着提子他们当初闯进店里时的闹腾样子,对着铁门又拍又打,等到听见门里传来动静,便立马转身,撒腿就跑。

这么故技重施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某天不等自己敲门,四仔便主动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信一这才第一次有了“游戏结束”所带来的欢愉感和满足感。

“来了,这么早。”

被四仔揪着后衣领的感觉并不好受,信一还是头一回后悔自己爱穿带立领的牛仔衬衫。

“你怎么知道我来。”

四仔抓住信一腰间的链子晃了晃。

“你腰上挂的那链子,百米开外就叮叮当响,吵的我睡不着。”

又捏了捏他的后颈。

“古龙水也是,都从窗缝里飘进来了,呛鼻子”

“哪有。”

信一推开四仔的手,扯起衣领闻了闻。

“我明明就没喷那么多啊。”

“我说有就有。”

四仔转身回屋,没有关上门的动作,声音也随着他的离开变得小声起来,但下一句话信一却听得很清楚,以至于无论过了多久,仍旧记忆犹新。

“每次你来,我都知道的。”

正如龙卷风所说的那样,凡是进到九龙城寨里的人,除了那些走投无路,只求温饱的平民百姓,剩下的那部分人是怎样麻烦的存在,也都无需多言。

人生的一切事情都会随着成长而变得混乱,若是一直处于这种混乱之中,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感到麻木也并不奇怪。

所以无论是龙卷风和信一,还是城寨里的普通街坊,面对城寨里时不时就会出现的尸体,也早已变得不再惊慌。

只是这次的情况,似乎同以往都不一样。

暴雨接连下了两天,把城寨的里里外外都洗了个遍,但积郁已久的酸臭味依旧无法被冲淡,弥散在城寨的各个巷道里,印在每一个城寨人的身上。

乌云仍悬在头顶,没有光,衬得整座城市都阴沉无比,更不用说这本就如黑夜般昏暗的城寨。在黑漆漆的巷道里,难以消退的积水,填平了坑坑洼洼的地面,而倒在角落里的人,也同这水面一般平静。

早起准备开张的街坊,也都陆陆续续地收拾起了摊位,早点铺子最先支起大锅,锅里烧着的水,不一会儿就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跟着人声一起把小市场给炒热了起来,一扫刚才死气沉沉的样。

上学上班的人走的匆匆忙忙,只剩下送货的人还忙着走街串巷,上午的忙碌在十点多稍稍缓和了下来,街坊这才有空坐下来聊聊天喝喝茶,连走路的步子也都慢下来不少。

死去的小男孩也是在这时候才被人注意到的。

莫名死在城寨里的人大多是那些惹了麻烦的人,互殴、欠债、情杀、吸毒致死……死去的原因有各种各样,龙卷风对这些偷偷混进城寨的老鼠们并不关心,都是叫信一带人把他们拖到公厕去,再打电话让市政府过来处理。

但眼前这个男孩看起来连十五岁都不到,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也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蜷缩了多久。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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