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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仇远何者歌古意大近谁能堪死生(2 / 8)

风解下来披在她身上,又让她斜倚在怀里,暗暗扶着她慢慢走动。

长公主送苍楚楚回了闲置许久的大长公主府,又为她煮了甜水热汤。

长公主离开后,苍楚楚才想起来,长公主的那袭披风还系在她身上。

解下来才发现,红披风上洒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苍楚楚身上倒是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沾到。

王家一向轻视武功,以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王谚不学武功,王皇后所生的苍楚楚更是连马术都没学。

当年选驸马时,王皇后对苍楚楚说,王谚是她的表哥,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械斗不过匹夫之勇,自然有下人去办,舞刀弄枪是不体面的。

……对,是不体面的。

连喜欢舞刀弄枪的苍小落,最后嫁的都不是擅长舞刀弄枪的人。

所以,一定是不体面的。

苍楚楚怔怔地想,不自觉伸手去碰那些暗红发黑的血迹。

口口声声照顾她的表哥,最后去照顾了别人。

舞刀弄枪的情敌,从刺客手下保护了她。

披风的血点已经干结,洗不掉了,却还是在她指尖留下一团污迹,就像她的婚姻,远看华美,突然有一天掀开近看,满目疮痍。

毫无体面可言。

苍楚楚和王谚青梅竹马,素来情深,婚后一直居国公府。这几日她独居大长公主府,王谚自知理亏,也不敢来见她,只是送来许多礼物。

长公主知道此事后,趁虚而入。

吟诗赏花,饮酒品茶,偶或下厨,互相品尝对方做的菜色,一如闺中密友,倒也逍遥自在。

长公主年轻,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在苍楚楚膝上撒娇时,也是容光焕然,满室生辉。

玉容姣好,却让苍楚楚想起同样以玉貌着称的王谚。

苍楚楚望着长公主温柔的笑容,心中满怀怜爱,半点嫉妒都生不起,只默默恨自己遇人不淑。

长公主枕在苍楚楚膝上,把玩她腰间碧玉环佩系的郁紫丝绦,见苍楚楚神色难掩凄苦,于是笑道:“楚楚如此动人,何必独恋王郎?”

苍楚楚对表哥一往情深,连大长公主府都闲置了,自然也没有什么面首。现在年纪大了,虽不想惹别人说三道四,丢了体面,可转念一想,王谚都不怕,她怕什么?

只是美人难得,王谚昔年美丽有才干,羽都英俊无出其右,若是只寻几个庸常货色,又怎么配得上她?

长公主何等擅长察言观色,当下挺腰坐起,附耳说道:“楚楚不喜欢那些庸脂俗粉,和我玩些新鲜玩意儿,如何?”

苍楚楚心忽然一颤,下意识往旁边的镜中看去。

镜中人依旧乌发绿眸,可眼角眉梢满是细纹,垂垂老矣。

而长公主,和她一样出身高贵的长公主,像曾经的她一样,年轻,美丽,自以为所求无不得……

长公主轻轻吻上苍楚楚蹙起的黛眉。

一只手握住苍楚楚的手,一根一根玩弄她的指节;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苍楚楚的双乳。

苍楚楚的双乳并不算大,玲珑可爱,正是当年标准的贤良淑女。

生了四个子女后,双乳不可避免有些下垂。她自己心里不怎么喜欢,双眉不由一颦。

长公主会意,故意柔声道:“楚楚害羞了吗?我却很喜欢呢。”

长公主解下了她的衣扣,却没有解开她的肚兜。

她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把脸埋在苍楚楚怀里,隔着丝绸舔弄凹陷的樱红。

长公主素来巧舌如簧,现在把本事用在这里,不用花太久就把内陷的乳尖吮了出来,在绸缎上微微顶起一块。

苍楚楚有些难堪,她年纪虽大,情欲却不曾消减太多,之前数次邀丈夫赏月遭拒,现在长公主轻轻一挑逗,明明已绝了癸水,密处也不由隐隐有了湿意。

长公主起初像一个孩子,现在又像一个情人,和她从容嬉戏,像鸳鸯交颈一样缠绵,一样天经地义。

在这种快乐里,不需要记得年纪、容貌和世俗的羁缠,蒙昧如孩童,清醒如圣人。

长公主喜欢骑马射猎,肌肤紧致,双唇软嫩像初绽的蓓蕾,一如苍楚楚一去不回的青春。

而长公主拥住她时,又如此自然而然,像云抱住雨,一滴水汇进另一滴水里。

长公主用唇舌品尝她衰老的肉体,如雨滴品尝憔悴的大地,满怀爱怜。

她吻过那生育过的小腹,那些张牙舞爪的印痕;她拨弄那寂寞的花瓣,那不再被珍爱的花蕊。

长公主品尝一位母亲的时光,品尝一个妻子不被容纳的泪水,品尝一个女儿遗忘的天真快乐。

苍楚楚拥住长公主,在浪涌中凝望着她澄澈的眼睛。

长公主在做这样悖逆人伦、惊世骇俗的事,眼睛却像一个寻求母亲的孩子天真无邪。

长公主神情柔和,像一个善解人意的情人,又像一个宽容慈悲的母亲,毫无惊异和惋惜,水一样全然包容了苍楚楚枯槁的躯壳。

在无止境的浪潮里,长公主是那只引路的雨燕,轻巧地带她越过一重重浪涌,到达一个崭新的世界。

光怪陆离,几如梦境。

苍楚楚醒过神来。

她就睡在长公主身旁,长公主斜倚在几案上,正把玩一枚碧色玉簪。

苍楚楚起身,轻飘飘地,浑身好似没有重量。

她才意识到,刚才长公主摘掉了她头上的发饰,及地的黑发像一块绸缎顺滑垂下,再无约束,轻松自在。

长公主捻了几案上的点心,喂给苍楚楚。

苍楚楚犹豫了一下,就着她的手吃掉了。

点心清甜可口,又有淡淡茶香,十分美味。

“我新做的点心,楚楚喜欢吗?”长公主舔了舔指尖剩下的点心碎屑,纤长的手上留下了淡淡的湿痕。

苍楚楚两靥霞飞,轻轻点了点头。

长公主后来多次请苍楚楚去清音坊,苍楚楚当然知道这是王家的产业,但她又如何去不得呢?

再后来,也没过多久,长公主请苍楚楚与二三美人泛舟鹤水河。

王谚正好在河畔,远远看见长公主的画舫,冒昧请求登船。

琴师面色古怪,倒没有阻拦,让太师上了船。

王谚还未扣门,就听见一阵笑声。

他心下大定,料想长公主此时心情尚佳,不会翻脸无情,又心生妒忌,揣度长公主在和谁人为伴,于是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船外水声潺潺,船内春色融融。

入目的是一个乌发披散的背影,长公主赤裸的双臂抱在那人雪白的颈上,像藤缠树一样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地上洒了些水,屋里一阵茶香,却没有人收拾,可想而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黑发,喜欢茶,这个人还能是谁?!

王谚妒火中烧,故意拍了拍门框,发出些响动。

长公主抬头望向王谚,坦坦荡荡地一笑,就像路过打个招呼一样自然。

王谚已经顾不得想长公主了……

那人已经回过了头——

这个毫无顾忌和长公主在船上淫戏的无耻之徒,是王谚贤良方正、端淑贞静的妻子。

苍楚楚。

王谚撞破了长公主和妻子的情事,最狼狈的却不是两个女人。

传说汉武帝的陈皇后失宠后曾和巫女楚服交欢。男人们想入非非,意淫弃妇如何寂寞难耐,乃至不得已行虚凤假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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