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右转。”

“……是。”

“你以前不像现在这样——畏畏缩缩的。”

他的话说得不好听，却或多或少是实情。进入fbi之后，赤井才意识到警校的训练根本是学院乌托邦。现实世界之残酷，是活生生将他的尊严放在脚下踩碾。

他曾奋力地证明自己的价值，最后也只是本册上尚且留有印记的无名小卒。

在fbi的最后一年，他酗酒的毛病到了一个高峰，直到最近才有所改观，但酒精仍然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天偶遇安室透，像是迷幻生活中突然清醒了一瞬，再堕入更深更深的迷幻。

安室透的家，漆着紫红色面砖的三层洋楼，门前是杂乱的两丛薰衣草，焦枯的花茎扭曲地生长到石板路上。

安室透拿了钥匙开门。锁芯落下发出咔哒一声。赤井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胳膊却被安室透攥住拉进了屋子。

他的手中提着那两袋的杂货。安室透压在他身上深情地吻他的嘴唇，背后是玄关的冰冷大理石墙。

安室透凶猛地进攻着，舌尖挑开赤井的唇，一遍遍地扫过他的牙齿，再深到里面去含赤井的舌头。他嘴里淡淡的，柠檬甘草的味道。

“安室……”赤井推开他。安室透站在玄关正中央像是变了个人，眼神冷冰冰的，嘴唇透着自然的红。

“抱歉。”良久，安室透才沉声说。“是我，心急了……”他低着头，样子竟是有些落魄狼狈。“你要喝茶吗？”

赤井伸手去揽他的腰。安室透没有躲开，静静地倚靠在赤井秀一身上的肩头。

同在警校时他们也时常这样互相依偎着，仅仅是身体对身体，胸膛对胸膛的亲密接触。没有人主动提出要更进一步，对于那时候青涩的恋情，隔着衣服的触抚就已经足够令人脸红心跳了。

赤井像八年前一样抚摸着安室透的腰背，相比过去全身硬邦邦的肌肉，安室透这几年明显瘦了许多。腰上除了薄薄的一层皮肉，就是从列的骨头。

午休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他们就躲在器材室，或者是哪个隐蔽的角落，亲密地抱在一起。时间到了，就会有一个人主动地松开手，替对方整理好衣服，然后离开。

“喝茶吗？”安室透问，呼出的气扑在赤井的脖子上，“红茶，还是日本茶。”

他推赤井，赤井才松开环住安室透的胳膊。赤井秀一局促地瞥着玄关桌子上烧了一半的蜡烛。

“那……日本茶吧……谢谢你。”

打开灯。客厅不大，有分开的厨房和餐厅。厨房甚至是日本家庭少有的料理台和炉灶独立的格局。从流理台的位置看出去是一个小花园，院子里的果树与灌木保持着规整优雅的外观，明显是有人常年在修剪整理。

安室透从柜子里拿出茶，尽管是茶包，却是装在有着礼品包装的精致纸盒中。

赤井低着头，贴着沙发的边沿坐下。

电视柜上一个相框格外扎眼。照片上面是安室透，与他并肩着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他的相貌平庸朴素，在微笑着的安室透旁边反而衬出了他身上自然透漏出的平庸的丑态。

安室透走过来，影子笼罩在他的身上。他弯下腰，将茶杯放在赤井的面前。

赤井伸手，安室透修长的腿跨过来挡在他面前。他想绕开，安室透贴着他手臂的动作，不让他去够那杯茶。

赤井的心跳得更快了，“你……”

“你怎么不喝？”

“我……”

赤井不知如何作答。

安室透弯下腰，大腿压在赤井秀一的大腿上。

“我在这里。”安室透说着垂下了眼，雾蓝蓝的眼眸更灰暗了。

赤井秀一的手落下，抚摸枪械的手掌此刻正抚摸着他的手臂。赤井问：“可以吗？”

安室透点点头，平和得没有一丝迹象能证明这愿望的来源远远早于八年前。

在尚未脱去前，衣服下面的就无法被称为裸体。

安室透的身上很凉，冰丝丝地靠在赤井身上，但露出的那一截腰又是热的，活生生的，滚烫的。

赤井秀一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才好，指尖勾着安室透的硬挺的衬衣边，似乎多用些力，那衣服便会发出挤压塑料袋般扰人的“嘶——嘶——”。

“把我的衣服脱了。”安室透压在赤井的身上，低头咬住了他胸口的扣子。那粒硬塑料，在他唇齿间不知怎么地翻转了两下，便乖巧地松了口。

赤井看着这个陌生的人。他比过去还要神秘，还要沉默寡言。他那头阳光色泽的天生金发已经发了暗，像是曝晒过后的麦糠。

赤井解着安室透胸前的扣子，局促不安像个被晒伤的孩子：“你现在……还工作吗？”

“左手边的抽屉里有润滑剂和安全套。”

“……”

安室透的裸体很漂亮。饱满的胸肌，细窄的腰，结实的大腿，发育健康的性器……完美的欲望投射对象。

他的后背上有一道青紫的疤，沿着他的腰线深入进臀逢，像是器皿意外之下产生的裂痕，也像是刻意造就的“带着血的瑕疵的完美”。

赤井去吻安室透的唇，他躲开了。

“润滑……帮我……”他咬着赤井秀一的肩膀，声音暗哑。在无人触摸的情况下，他的阳具已经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他的手摸到赤井秀一的下身，那里也是滚烫。

赤井环住了安室透的腰，左手也摸到了他所说的那瓶润滑剂。

小半瓶液体压在手上并不沉。他还和谁一起用过它呢？

“倒在手上，然后……抹在我下面……会吗？”他的手攀在赤井的肩头，抬高了胯方便赤井的手触摸那里。

润滑液黏腻冰凉，沿着赤井的手指滴落在安室透的臀缝上。

男人的那里这么窄，真的能从那里交合吗？……赤井迟疑着。手上的润滑剂还在稀稀落落地往下滴着。

“我那里清洗过，很干净。”安室透抱着赤井的脖子，幽幽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我不是……”赤井想反驳，话还未出口便立刻吞咽了下去。

“我知道，”他听见安室透窃窃的笑声，“手指伸进去，从一根开始。”

有着液体的润滑，手指轻松地进入安室透的身体。

他的手肘紧紧压着赤井的肩头，急促的呼吸声从二人之间仅有的那一丝缝隙流窜而出。

“真好……”安室透闭着眼睛，语气欣慰而享受。

赤井去吻他的脖子，这次他没有躲开，任由赤井秀一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个个浅红的牙印。这些牙印像是一弯又一弯的小月亮勾在赤井的心上，撩拨刺痛着他本已干瘪麻木的内在。

“你也硬了。”安室透还在诱惑他，那张色情的嘴巴里源源不断地说出理所当然的荤话。

“好大……好粗……”

“你也摸摸我的……”

“好想用嘴巴含它……”

“你别动，我能自己坐上去……”

小麦色泽的皮肤上透着红，汗水沿着他紧绷着的小腹向下流，直流到与体液交融而看不见。

“别勉强了。”赤井扶着他的腰，怕他一个脱力伤害到自己。

安室透紧紧咬着牙关，扶着腰的手臂与大腿连成一条流畅的曲线。

“好贪婪……”他终于将他拐骗来的对象全然吃了进去，末了还意犹未尽地假意自责了起来。“那时候我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