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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2)

而后向何千钧拱拱手:“大少爷,我们兄弟还有事,不多留了,您请自便。”

说完,招呼几个跟班溜走了。

何千钧不做理会,隔着几步路同那黑衣男子点点头:“看兄台的衣着,不像本地人士。这样,我家就在这条街上,不远,如兄台在金陵遇上什么麻烦,大可来府里寻我,我姓何。”

男子声线冷淡,面容之上更是半点笑也没有:“多谢,不必。”

言止,转身离开。

何千钧耸耸肩,不以为然,准备折返之时,偶然瞥见脚下躺着一个东西,捡起来托在掌心一看,原是一个香袋,看起来像女子喜欢的款式。

“谁落了香袋?”捏在指尖问了一圈人,全说不是自己的,一筹莫展时,忽闻耳后传来何尔若不耐烦的抱怨:“我说你干什么事怎么总爱拖泥带水的,那几个泼皮早跑了,你却还在这抓着一个不值几文钱的香袋子到处打听,你心里有没有点正事啊?”

话刚撂,手中空空如也,再看,香囊已到了何尔若手中。

“样子倒有新意,就是这做工忒差了些。”她微噘着嘴嘀咕。

“……何小姐,我能看一看它吗?”何尔若身边站着元月,只见她脸色一遍,双目直直盯着那香囊。

“啊?当然可以啊。”何尔若忙将东西递过去。

接于手心,元月一时凝噎。

不会有错的,是他……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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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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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钧兄妹看出元月的不对劲来,相视一眼,何千钧出言试探:“元小姐,此物……你识得是谁人的?”

何尔若张大眼聚精会神等待后文。

“……不,刚才眼花,错认了。”元月咽回满腹情绪,佯装镇静将香囊向何千钧递出去,“既是何公子拾到的,且仍由公子保管吧。没准主人已经发觉遗失了,正折回来寻呢。”

她说得在理,何千钧顺手接住,揣在掌中环视一周,依然不曾发现似有主人模样之人,想着不能再耽误下去,于是招手唤来随行小厮,把香囊转交出去,郑重嘱咐:“你且在此等着,如看见有人来四处找什么东西,便将它奉还。”

小厮面露难色,搔了搔脖子问:“万一迟迟不见有人来,该……怎么办?”

这东西瞧着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丢了也不可惜,等人来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何尔若也是这个意思:“有道理,这东西看起来的确不怎么……别巴巴儿站到天黑,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要不……”

“不会一场空。”元月下意识反驳,话脱口以后,方反应过来这话十分不妥,遂笑着找补:“物不在大小,况且能让主人戴出门来的,定有着特殊的意义……未必等不回来。”

何千钧和她考虑到一起了,笑道:“元小姐此言甚是,总归是捡到了别人的东西,多点耐心等等又无伤大雅。”

言罢,转而对小厮说:“好好守着,别打偷懒敷衍的主意。”

小厮强笑道:“小的不敢。”

这边安排停当,几人便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继续赶路。

期间,何千钧偷偷瞄了元月好几回,她的神色愈加闪烁,他心里就愈加奇怪,总觉得她刚刚没说实话,其实她是认识那个香袋的。

但这只是猜测,别无根据,追问又显得太过冒失,惟有压在心底。

才来时感觉走得慢到令人心焦,再坐回来后,街景一晃而过,几时到的码头、几时接到的何家父母,也无知无觉。

“元姐姐,元姐姐?”

远走的神思登时回笼,元月以笑掩饰适才的心不在焉。

“正式介绍一下,”何尔若站到何家父母身边,下巴一扬,“这是我娘亲,这是我爹爹,”随后退回元月身侧,面相自家父母,“这是京城来的元姐姐,信上跟你们提过的。”

何母眉眼含笑,眼尾带出丝丝细纹,而从这些象征着岁月流逝的痕迹间,可以窥得她年少时清丽的容颜。

“百闻不如一见,怪道若儿总共写了两页纸的信,有一页都是称赞元姑娘的。”何母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

何父生得直鼻权腮,看起来颇为严肃,面对元月,不似何母喜上眉梢,只微微一点头聊表礼数。

俨然一对慈父严母的形象。

与她这个外人叙过寒温,何母专心致志拉着何尔若由头到脚打量起来,瞧女儿不瘦反圆润了几分,溢出笑来道:“我就说你爹是白操心,哪里会吃苦受罪。瞧这圆鼓鼓的腮帮子,你姨母家饭菜肯定很合你口味。”

一听自己胖了,何尔若立马撂挑子不干了,拿开何母捏脸颊的手,退半步,挽住元月的胳膊,气呼呼道:“才没有长胖,非得跟我哥一样瘦得像竹竿似的才好吗?”

何千钧哭笑不得,作势要过来“教训”她。

何尔若自然不会傻站着给他打,扯住元月撒腿就跑,边躲边回嘴:“干嘛这么小心眼?不就开个玩笑吗?”

何父何母在后边无奈发笑,元月则被迫四处“逃窜”。

打打闹闹半日,兄妹俩筋疲力尽,握手言和。

回程路上,元月仍旧和何尔若一辆车,何父何母一辆,何千钧跨着高头大马在前开路。

行至适才拾到香袋那处,元月侧头在外扫视两遭,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何府那小厮垂着手在街边东张西望,见何府马车驶来,大大挥挥手,随即飞快奔向何千钧马下,绘声绘色回话,至于话中内容,隔得远,无法听个真切。

不过根据小厮眉飞色舞的表现来推断,杜阙当是如预料之中那般取回了香囊。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悬了起来,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巧的事……她随何氏兄妹走这条街接人,他凑巧也在这条路上被混混为难?

……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她暂时不想去探究。

赶回何府时,正值午膳时分,而何尔若出发之前,早交代人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美味,特为父母接风洗尘。

元月有自己的考量,人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自己一个外人没必要跟着掺和,既让旁人不自在,又给自己找尴尬,不如托个借口离开何府,随意寻家酒肆解决午饭。

何尔若第一个不同意,强行把她摁到椅子上,把筷子塞到她手里,亲自往碗里添了饭,推到她面前,万分认真道:“这顿饭不止是给爹爹娘亲准备的,也是给姐姐你预备的。你走了,还算什么接风宴呢?”

何母换了公筷向她碗里夹了根鸡腿,笑道:“我们家没有那老多规矩,你也用不着拘礼,就当住在自己家里一样。”

何父点头不语。

“你这人,都怪你天天拉着个脸,好似谁欠你银子似的,瞧,把元姑娘吓着了吧,还不赶紧露个笑脸?”何母笑推何父,嗔道。

何尔若拍手叫好:“我长这么大,爹爹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儿可好,沾元姐姐的光,得以一睹何老板的笑颜。”

何千钧被“何老板”的称呼逗笑,也跟着起哄:“妹妹这话不错。爹,您就笑一个,又不会掉一块儿肉。”

元月攥着筷子,不知所措,想了想,干脆以不变应万变。

“你们俩,一个不务正业,整日和那帮狐朋狗友鬼混;一个天天撒欢,一点儿没女儿家的样子。成什么体统?”何父口吻严厉,嘴边却缓缓上提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想捉弄我便罢,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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