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以排除的点,毕竟这些事是三年前就录入‘沉渊’的信息,黑市里想要拿到我人头的人多了去了,不差那么一个两个。”池田靖不以为意,“或许就是借此机会找到我罢了。”
其余三人的面色就没有她那么好了。“你愿意公开?”柏澄问的声音有些沉重。
池田靖点点头。
“池田靖!!”商一连忍不住吼道,“咱们三年来为你做了这么多——”
池田靖伸手外推,打断了他的话:“那是邬盎。”她说,声音很轻,但是清晰,“虽然我不清楚绑架她的人是谁,但是上来就要我身份的,决不是善茬。”
“……”柏澄抿着嘴有些发白,“那你知不知道,这一旦发出去,不仅是你在社会上的名声受损,你的职位也会……受牵连,同时你的人身安全也……”
柏澄的声音说不下去了,但是池田靖只是清稳的笑了笑:“嗯。”
“大不了就是撤职以平其愤。”池田靖垂下眼帘说,淡淡的,“嗐,那我就乖乖的呆在家里呗,只要邬盎安全进入中国国境,剩下的就好办。”
竹昱在旁边听着,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看着她,面上没有一点儿消极的情绪,永远都是那么随和,却从内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
池田靖末了打趣:“不过工资得给竹队开高点儿,毕竟我成无业游民了,全靠她养我呢!”
竹昱伸出手,轻轻的、悄悄地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在wu行动之前,有人先出动了。
bu集团代表直接出面,其总裁步晶女士亲自出面,多次与清迈政府和佤邦头目通电话,大费周章,不惜花重金取得联系,一再恳求加上砸钱的超能力下获得了邬盎的绑架信息,对方同时保证了不会对她做什么。
同时,佤邦联合军也证实了询问阮阿娅的身份是他们干的。
邬敬清和邬砚都还周旋在绑匪之间来不及感谢,倒是bu的小少爷给忙的脚不着地的池田靖打了个电话。
“事情是真的吗?”步愍沨声音沉重,“我跟那帮人谈判的时候,他们说……要你的公开真实照片。”
作为wu的千金,邬盎出事自然是万众瞩目的,何况是她和纠缠不清暧昧极佳的步愍沨。池田靖靠在墙上,嘴里叼着棒棒糖,“你觉得呢?”
对面没有回答,沉默比说话更煎熬。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亏,”池田靖倒是笑了,低头看着沾上污渍的鞋子,“当初就不应该和我认识,你,还有盎盎。”
对面忽然笑了,很短很轻:“得了吧,当初要不是我家那个情况,我现在应该跟你是同事。”
池田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没说话。
“认识你不亏,虽然经商者谋利,但不是没有心。”步愍沨声音里掩不住担心的沉闷,但是尽量把话说的轻快,“多少年的交情了,说这些。”
池田靖一挑眉,“是么,多少年的交情了,还不打算跟盎盎把话捋直了说明了?”她顿了顿,“我有发言权,有些话说早些,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步愍沨坐在办公椅上,敛了笑,望向落地窗前g市繁荣。“等这件事结束,等她平安的回来,”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我会跟她说的。”
池田靖当天下午就交了辞职申请,她站在竹昱的办公室前桌子前,屋里有暖气,隻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下身黑色束腿棉裤,插着兜。
竹昱抬眼看她,有一个瞬间时光重合,她仿佛看见了刚入职的时候的池田靖,容貌依旧,神色如常。
那时候的池田靖也是这样,半年多的时间对于她来说是一样的,一样的难熬。变化的只是竹昱。
“其实你要是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卵用。”池田靖笑道,抄起她桌子上的茶杯,“商叔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同意。”
竹昱看着她,手指微微蜷起:“一定要这样么?”
池田靖喝着茶,闻言一挑眉:“唔?”
“你明明说过,你是个自由的个体,你不愿意被隐形的软禁,能困住你的,只能是你自己。”竹昱说,声音里含着痛,“但是现在呢?!”
池田靖放下茶杯,琥珀色的眼眸被遮住。“现在啊,”她声音轻缓,“我困住了我自己。”
她似乎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但是池田靖终究是没说,竹昱也没问。
警方无法从官方的渠道去解救邬盎,短时间内只能靠wu不要命的砸钱,实时关注远在清莱的邬盎。而至于送回国的条件无论怎么样商谈,对方依旧坚定着一个原则:阮阿娅的真实照片。
“那就给他们。”
为此事省厅开了不下三次大会进行协商,柏澄眼袋都熬出来了。终于在第四次又要开会的时候,已经居家但是被市局“录用”为顾问的池田靖由竹昱驾车亲自到公安厅露面,敲板决定。
“池田靖!!”
商一连一拍桌子,大喝着站起来,连带着旁边的柏澄都不拦一下。池田靖站在长桌前,面对着一众神色各异的高级领导,目光直视正对面主座的人:“既然当初采用了我说的黑吃黑的方式暂时稳住了邦方,但是不代表我不清楚他们的德性。”
对面那双自己遗传来的琥珀色的眼眸沉邃的看着自己,更加幽深,更加复杂,更加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