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笙收回手，白他一眼“小气，难得看到摸一下怎么了”，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又和程晚林互怼几句才去找其他人
看到众人纷纷散开，程清淮这才敢从程晚林身边撤开，往外挪了一点
程晚林低头看了一眼程清淮，小拖油瓶抱着个杯子爱不释手，不放心地问道“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可以吗，小叔一会就回来”
程清淮哪还敢耽误程晚林，自是乖巧点头让小叔放心去
很快程晚林就消失在人群中
起先程清淮的视线还可以在人群缝隙里找到程晚林，可是房间里只开了几盏花花绿绿的小灯，到后面只能看到一团一团陌生的人影
算了，程清淮本来想安安静静等小叔回来，可是环境实在有点吵
喝酒、划拳、打牌，干什么的都有，叽叽喳喳的，吵的耳朵疼
好想回家
程清淮低下头，一想家就抿一口开水，喝完一杯马上有人他接上一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程清淮感觉小腹一紧
糟了，想上厕所
程清淮先和萧音尘讲了一声，又要去找程晚林，免得他回来看不到自己着急，可是找了一圈没找到
萧音尘看到程清淮渐渐勾起来的脊背，果断给程晚林发了条消息后就带着程晚林去厕所
等待的过程中萧音尘突然接到电话，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么大了，应该能自己走回去吧
于是他朝里面喊了一句便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果然没看见萧音尘，程清淮乖乖地自己洗了手，照着来时的记忆往回走
萧音尘接到电话，出去后才发现根本没什么事情，几句话就能解决，挂断电话马上回来，正好碰到了程晚林
“就你一人，我侄子呢”程晚林眯起眼睛，语气不善
萧音尘赶紧解释，说完带着程晚林一起玩卫生间走
“砰——”
马上走到了，还没等两人看见洗手间，先听到一声巨响，程晚林青筋直跳，直觉不好，两人循着声音走到一片堆放空酒瓶的杂物间
那颤抖的小身板，矮瘦冬瓜般的身形，程晚林瞳孔骤缩，摆动双手双腿用三四秒功夫跑到程清淮面前，一招过背摔把他面前那个彪形大汉掀翻在地
同一时刻两个大汉过来把那人手反扣在身后
程晚林转过身蹲下身子，问道
“发生什么了，有没有受伤”边问边快速把程清淮身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也不管程清淮摇头说没事
昏暗的环境下很难看清具体的颜色，但那汩汩往外流的液体着实有些显眼
程晚林翻开程清淮的手腕，拿纸巾擦拭了一下
光滑平整的肌肤上出现一条细长的划痕，显的格格不入
程晚林余光注意到地上的酒瓶碎片，应该是砸向那人的时候被飞出来的碎片划到了
虽然他平时打程清淮打的狠，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外人
思及此，程晚林目光变的狠厉，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直到一声颤抖的“对不起”把他喊回神
只见程清淮腿一软要跪下去，手被捏的生疼嘴里也不忘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
程晚林觉得自己最近良心大发，大概是最近被小崽子折腾累了，非但没有破口大骂，还扶住小崽子问他发生了什么
程清淮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彪形大汉，他就上个厕所准备返回的途中这个人就突然跳出来问自己一个人名，他说没听过这个人就一直缠着他，要他带自己去找，他不肯，几次三番拒绝后
“我不想和他走，他就抓住我的手臂要拽走我，我没办法，只能借助旁边的工具”程清淮说着说着，眼眶里积蓄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一个酒瓶子杀伤力能这么大，只是那时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等听到“砰”一声，那人摇摇晃晃地要扑向自己的时候，才。。。
程清淮不敢再回想，昏暗的环境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对不起小叔，对不起，我不敢了”他说道一半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又继续道歉
连旁边的萧音尘听了都心疼的不行，更别提程晚林
程晚林把他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帮他顺气，只是他实在不会安慰人，只能没那么凶的来一句“闭嘴”
他抬手替程清淮抹干眼泪，接着告诉他
“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下次遇到危险也要像今天一样反击，明白了吗”这大概是程清淮童年记忆里最温柔的程晚林了，他以为自己今天要被打死，结果程晚林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反而夸他做的好
此后的每一天程清淮几乎都会回想起这句话，越想越觉得不真实，却越来越沉迷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才是程晚林真是的样子
敢爱敢恨，仗义讲情面
就像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程晚林也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打他
只是每次这种时候他都紧张的如履薄冰，根本没死心思想起这些细节
因此程晚林年纪轻轻且酷爱动手却能在圈子里混的这么好，因为他打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尤其是正在哭唧唧的小崽子，看着乖的不得了，但总是给他惹出各种不同麻烦，不过今天，他的小崽子没做错任何事，绝不能含着委屈回家
他抱起程清淮交到萧音尘手上，看着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后
“程晚林有本事放开我，我们打一架”
程晚林听到这话笑了一下，卷起衬衫袖子，步伐随意地转过身
彪形大汉早已被萧音尘的人控制住，说话间额角被碎玻璃划出的几道口子被扯到又开始淌血
血顺着脸颊淌下来，怪吓人的，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看到程晚林转过身的时候面色显然有些慌张
圈子里谁不知道程晚林打人不要命
“程晚林，你要敢动我。。。。”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挨了程晚林一记拳头，嘴角飞出一抹血水
那人“呸”了一口，吐出一块碎牙，回过头怒目瞪向程晚林，又想开口，又被程晚林一脚踢中腹部，疼的站不直身，要不手臂有人握住，他就得朝程晚林下跪
不过程晚林不会让这种人品低劣的人跪他，命后面两人抓紧，又朝他肚子踢了几脚
程晚林听着惨叫嗤笑一声，俯身捡起一块碎玻璃，从右边那人手里取出一只胳膊
“嘶”一声，竟是徒手把半边衣服撕碎，大汉难以置信地看向程晚林，不等他开口，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碎玻璃扎进肌肉，顷刻间裹上一层腥味的染料
那人倏地倒吸一口凉气
程晚林没有理会，只是冷冷地看着手里的玻璃，从肩膀沿着筋骨一路往下，从手臂到手肘、小臂，最后在手腕处狠狠划出
“啊——”
程晚林听着逐渐失声的惨叫，淡淡说道
“回去告诉那个姓孙的，不怕死我一个一个送你们上路”
说完他丢下碎片放下袖子转身离去
回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只剩下萧音尘和程清淮两个人，嘈杂的音乐和晃眼的灯光都已经被关掉，程清淮已经没再哭了，只是一双眼睛肿的跟柱子似的，坐在萧音尘怀里看他扮鬼脸
也行吧，起码笑了一下
程晚林从萧音尘怀里抱回程清淮，顺便把他的名字从暗杀名单里划掉
看到程晚林的那一刻，程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