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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六章 却道相思苦(2 / 6)

者颛顼传递的一个事实:天下一家,无分高辛和轩辕,不管是中原,高辛的百姓,还是北地、南疆的百姓,都是大荒的百姓。

看完了方相戏,夜已很深,颛顼三人没有再赶路,当夜就歇在了这个村子里。

第二日,坐着牛车除法,村口的大榕树下,一群孩子在玩游戏,没有钱买面具,就用乡野间随处可得的草汁燃料把脸涂成五颜六色:你,是神农氏;我,要做涂山氏;信哥儿长得最俊,就做高辛氏;大山最会游泳,就做赤水氏;小鱼儿老爱生病,鬼主意最多,就做鬼方氏……

英雄美人的传奇,在孩子的游戏中,古怪奇趣地上演。

小夭边看边笑,边笑边嘆气。只要颛顼和丰隆别造杀孽,等这群孩子长大时,想来不会讨厌赤水氏,也不会讨厌颛顼。

牛车缓缓离开了村子,孩童的尖叫声渐渐消失。

小夭对颛顼拱拱手,表示敬佩:「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就连我看了昨夜的方相戏,都受到影响,他们肯定也会被影响。」

颛顼说:「方相戏讲述的是事实,我只是让百姓去正视一个事实。」

小夭忍不住讥嘲道:「希望正视这个事实不需要付出生命。」

颛顼眺望远处的山水,说道,我在高辛生活了两百多年,曾和渔民一起早出晚归,辛苦捕鱼;曾和贩夫走卒一起用血汗钱沽来劣酒痛饮;曾个同伴挖完莲藕后,绕着荷塘月色下踏歌;也曾和士兵一起刺杀盗匪。当我被逼离开轩辕,在高辛四处流浪时,是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陪着我走过了那段孤独迷惘的日子,他们虽然早就死了,可他们的子孙依旧活在这片土地上,依旧会为了养活家人早出晚归,依旧会用血汗钱去沽酒,依旧会在月下踏歌去追求中意的姑娘,也依旧会为了剿杀盗匪流血牺牲,我知道他们的艰辛,也知道他们的喜悦!」

颛顼回头看着小夭,目光坦然赤诚:「小夭,论对这片土地的感情,我只会比你深,绝不会比你浅!」

小夭无言以对,的确,虽然她曾是高辛王姬,可是她并不了解高辛,颛顼才是那个踏遍了高辛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河流的人。

颛顼说:「我承认有自己的雄心抱负,可我也只是适逢其会,顺应天下大势而为。统一的大荒对天下万民都好。战争无可避免聚会有流血,但我已经尽了全力去避免伤及无辜。小夭,我没有奢望把你赞同我的做法,但至少请你看见我的努力。」

小夭扭头看着田野的风光,半晌后,她低低地说:「我看见了。」声如细丝,可颛顼和璟耳聪目明,都听得一清二楚。

颛顼心满意足地嘆了口气,双手交叉,枕在头下,靠躺在牛车下,遥望这蓝天白云。他向来喜怒不显,可这会儿他想着小夭的话,犹如少年郎一般,咧着嘴高兴地笑起来。

洪厚嘹亮的歌声,颛顼竟是用高辛话唱起了渔歌:

脚踏破船头

手摆竹梢头

头顶猛日头

全身雨淋头

寒风刺骨头

……

不远处的河上,正摇船捕鱼的渔民听到他的歌声,扯开了喉咙,一块儿唱起来。

颛顼好似要和他比赛一般,也扯着嗓子,兴高采烈地大吼:

吃的糠菜头

穿的打结头

渔船露钉头

渔民露骨头

黄昏打到五更头

柯到野鱼一篮头

……

璟心中非常讶异,她知道颛顼流浪民间百年,也知道他身上市井气重,只是实在想不到他现在依旧会流露出这一面,小夭却见怪不怪,显然很习惯于这样的颛顼。看来颛顼在小夭面前一直都这样,只不过今日恰好让他撞到了。

璟想起了黄帝的那句话「在颛顼和小夭之间,我也只是个外人」,璟忽而有几分不安,可细细想去,又不明白为何不安,他和小夭的婚事已定,颛顼和黄帝都赞同,一直以来,颛顼从没反对过他和小夭交往。

第二日傍晚,他们到了丰隆的大军驻扎地。

小夭想到要见丰隆,别彆扭扭,低声对颛顼说:「要不我换套衣衫,扮作你的暗卫吧!」

颛顼说:「这都躲了快二十年了,难不成你打算躲一辈子嘛?不就是逃了一次婚吗?丰隆和璟都不介意你这点破事,你怎么就不放下呢?」

颛顼说话时嗓门一点也没压着,走在后面的璟和刚出营帐的丰隆都听得一清二楚,两人都有些尴尬,颛顼却全当什么都没看到,吧小夭拎到丰隆面前,含笑问道:「丰隆,你倒是和她说说,你现在心里可还有地方惦记她逃婚的事?」

丰隆对颛顼弯身行礼,起身时说道:「我现在从大清早一睁开眼睛到晚上闭上眼睛都在想蓐收,夜里做梦也都是蓐收。」

颛顼又问璟:「你可介意小夭曾逃过婚?」

璟凝视着小夭,非常清晰地说:「一点不介意。」

颛顼说:「听到没有?一个早忘记了,一个完全不介意,你是不是也可以放下了?」

小夭虽然很窘迫,可也明白颛顼是趁机把事情说开了,毕竟就算她能躲丰隆一辈子,璟还是丰隆的好友,不能因为她,让丰隆和璟疏远了。小夭向丰隆见礼:「大将军。」

丰隆客客气气地回了一礼:「西陵小姐。」

小夭退到颛顼和璟身后。

丰隆看着璟,好奇地问:「你怎么跟着陛下来了?」刚才的尴尬已经烟消云散,恢復了往日的随便。

璟含笑说:「我以为你这辈子碰不到治你的人了,没想到蓐收居然让你连吃了三场败仗,我自然来看个热闹了。」

丰隆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怪叫:「陛下,你听听!」

三个男子走进营帐,谈起了正事。

小夭悄悄离开,去洗漱换衣。现在她真的相信,丰隆已经放下了一切,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的世界更宽广,很多事很快会被冲淡,就像璟和颛顼当年所说,三个月内,丰隆的确会很介意,可三年后丰隆就不会又什么感觉,到今日,做了大将军的他,统领几十万兵马,更不会在乎小夭的逃婚,更何况小夭已不是高辛王姬,顶着是蚩尤女儿的传闻,只怕雄心勃勃的丰隆很庆幸没有娶她。

颛顼派了一个人来见璟,能提供璟需要的所有消息,帮助璟一块儿完成颛顼交託的事,居然是金萱。

故人重逢,小夭格外高兴,特意备下酒菜,和金萱小酌了几杯。

小夭问:「你怎么会在高辛?」

金萱到:「陛下现在最需要高辛的消息,我就来了高辛,帮陛下收集消息。」

小夭笑道:「我以为你和潇潇会成为陛下的妃嫔,可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都继续做着原来的事情。以你的功劳,想要封妃,很容易,我看你是对陛下……还以为你会留在紫金顶,看来是我误会了。」

金萱笑看着小夭,一时没有说话,慢慢地喝完了一杯酒,才道:「你没有误会,我的确动情了。正因为我对陛下动情了,所以我才主动要求离开。」

小夭惊讶地说:「为什么?」

「如果不动情,一切不过是付出多少、得到多少,陛下向来赏罚分明,只要我恪守本分,定不会薄待我。可懂了情,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但我清楚地知道,陛下给不了我。与其我被心魔折磨,痛苦难受,甚至铸下大错,惹陛下厌弃,不如还趁着情分在时,远避天涯。以我的功劳,反倒能得到陛下一生眷顾。」

小夭嘆道:「你……你……可真聪明,也够狠心!很少有女人能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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