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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十四章 道凄凉与谁说(3 / 7)

小夭双手举在头两侧,大拇指一翘一翘,像螃蟹一般做出「掐、掐、掐」的威胁凈势,半天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说清楚,到那一日,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两个人都听行不行?」

「不行!」

「也许你们俩说的话都一样。」

「不一样的时候呢?」

颛顼说:「也许没有不一样的时候。」

傍晚,颛顼来小月顶,看到小夭又懒洋洋地躺榻上。

他挑起珠帘,走到榻边坐下:「你怎么了?最近老是没有精神的样子,听爷爷说饭也不好好吃。」

颛顼温和地问:「又想起璟了?」

「也想起了很多你的事。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一起出海去玩,丰隆、意映、篌都在,那时馨悦还很骄傲活泼也没觉得过了多久可是丰隆、意映、篌都已经死了,璟也离我而去。」

颛顼对苗圃吩咐:「去拿些酒」。

颛顼斟了两杯酒,小夭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晃晃空酒杯,忽而一笑,神情十分温柔:「我知道,在你眼中,丰隆比璟好了太多,你一直瞧不上璟,觉得璟目光短浅,只想着为涂山氏赚钱,行事又优柔寡断,连篌和意映都摆不平。」

颛顼想起了丰隆临死前在他耳畔的喃喃低语,只觉得胸中憋闷难言,将酒狠狠地一口灌下,没有否认小夭的话:「我的确曾经这么想。」

小夭说:「你们都只看到我救了璟,璟就赖上了我,可是实际上,是璟救了我。」

颛顼愕然的看着小夭。

小夭说:「离开玉山时,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之后碰到的那些事,我给你提过,却没仔细讲过,不是因为我忘记了,而是那几十年的日子只有屈辱痛苦,我根本难以启齿。被九尾狐妖关在笼子里打骂折磨时,被他逼着吃下难以想像的噁心东西时,我活的连畜生都不如,我恨所有能恨的人,恨他们抛弃了我,让我经历这噩梦般的一切。我是熬过来了,但心已伤痕纍纍!我遇到璟时,他比最骯脏的乞丐都骯脏,本来只是一念间的随手相救,并不在乎他的生死。可当我发现他身上的伤时,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突然萌生了很强烈的渴望,渴望他活下去!似乎他能克服一切阴影,好好地活着,我就能看到自己痊癒的希望。我自己经历过那一切,我很清楚,被那么残忍地折磨羞辱后,变得偏激、冷漠、多疑,很容易,想要依旧温和善良、信任他人,却非常非常难!但璟做到了!他让我明白,不管别人怎么对我们,我们都可以选择让自己的心依旧柔软美好。哥哥,你觉得他处置篌时优柔寡断,可你告诉我,如果有朝一日,我突然背叛了你、伤害了你,你能痛快地杀了我吗?」

颛顼斩钉截铁地说:「你根本不可能背叛我,更不可能做伤害我的事!」

「璟对篌何尝不是这样的信念呢?篌是璟信任敬爱的大哥,在篌做出那些事之前,璟就如你今日一样,坚信篌不可能伤害他。我本来以为,璟经历了篌的背叛和伤害,无论如何都会变得冷漠多疑、心狠手辣一些,就如你和我的改变,但是他没有!哥哥,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另外一种坚强吗?看似和我们不同,但璟只是以自己选择的方式去打败他所遇见的苦难。」

颛顼沉默不语,如果是以前,他纵然嘴里不说,心里也不会认同,但现在他不确信了人。一个对天下大势分析得那么精准的人,一个懂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难道会不明白如何去復仇吗?

小夭说:「璟清楚地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他『我不会付出,也不会相信』,他对我说『他会先付出,他会先相信』,说这句话时,他已经为我做了很多。说老实话,我虽然感动,也只是感动一瞬,因为我压根儿不相信!在我看来,做得了一时,做不了一世!何况人心善变,今日真,不代表明日真!哥哥,你在经历那些事之后,还能说出『先付出,先相信』的话吗?还愿意去这么做吗?」

颛顼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

小夭说:「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做不到!璟一直在努力接近我,但我从来没有真正信任他,可以说,时时刻刻,我都做好了抽身而退的准备!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但我想璟一直都明白。哥哥,也许在你眼中,我什么都好,可实际上,和这样的我在一起,非常累!」

颛顼淡淡地说:「他也许是为你付出很多,可我看到的是,他为了防风意映,把你伤到吐血。」

小夭嘆气:「是啊!璟的确有做错的地方,可我何尝没有错呢?明明我可以和他一起处理好这事,可我偏偏什么都不做,只是袖手旁观地看着,等着璟向我证明。那时我还不懂,相恋可以只有一方的付出,相守却一定要两个人共同努力!我们犯了错,所以我们承受惩罚。我们俩都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犯点错很正常,只不过我们的错被防风意映和涂山篌利用了而已。」

颛顼一直不敢去深思丰隆临死前的话,可那些话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灼烧着他。此刻,压抑在心中的所以情绪突然失控了,他不耐烦地说:「就算璟千好万好,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不管怎样,璟已经死了!」

「砰」一声,小夭竟然将手中的琉璃酒杯捏碎,碎片扎入了手掌。

颛顼忙拉过她的手,一边清理琉璃碎片,一边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本来是看你不高兴,想陪你喝点酒,让你高兴一点,我却算了,不提了,不管你想说什么,都慢慢说吧,我会仔细听着!」颛顼低着头,把碎琉璃一点点挑干净。挑完后,又仔细检查一遍,才帮小夭上药。其实,这不过是普通的伤口,颛顼却慎重地像是小夭的手掌要断了。

小夭怔怔地看着颛顼,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左耳说:「雄兽只要看中同一隻雌兽,也会决斗,越是强壮的雄兽,决斗越激烈。」

凤凰林内,颛顼将凤凰花插到小夭鬓边,问道:「如果我找到了她,是不是应该牢牢抓住,再不放开?」

「当然!」小夭肯定地说:「一旦遇见,一定要牢牢抓住。」

左耳说:「陛下和璟都看中了你,如果谁都不放弃,他们只能决斗。」

相柳笑笑,云淡风轻地说:「涂山璟的死,看似是兄弟相争,实际背后另有人要涂山璟死,如果没有此人的安排,涂山篌根本不可能靠近涂山璟。」

小夭的泪珠犹如断线的珍珠,簌簌坠在颛顼手上,颛顼抬起头,焦急地问:「怎么了?很疼吗?」

小夭一言不发,只是落泪。

颛顼急得问:「小夭,小夭,你究竟哪里难受,我立即传召鄞。」

小夭问:「是你派人去清水镇帮涂山篌的吗?」

颛顼微微一僵,又立即恢復了正常,不过短短一瞬,如果不是他正好握着小夭的手,小夭根本感觉不到。颛顼说:「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知道真相。颛顼,是你派人去帮涂山篌的吗?」

颛顼想否认,可是他的自尊骄傲不允许他否认,他沉默了半晌后,说道:「是我!」

「竟然是你!」小夭以为她已经经历了世间一切的痛苦,可没想到原来世间至痛是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拿着刀活生生地挖出你的心肝,敲开你的骨头,五臟六腑在痛,骨髓在痛,每一寸肌肤在痛,连每一次呼吸都在痛,以前的所以痛苦都不抵现在的万分之一,痛得她只想永坠黑暗,立即死去。小夭闭上了眼睛,甚至无法再看颛顼一眼:「滚出去!」

「小夭」颛顼紧紧地抓着小夭的手,可是小夭的力气大得惊人,使劲把手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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