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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 / 1)

贞节牌坊是对古代女子最惨无人道的压迫之一,上位者为了稳固统治,牺牲了多少女子的一生,农耕时代女子的生存本就不易,还要人为给她们套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虽然宣泄着不满,吴蔚还是将匾额下面的那一行破损了关键信息的小字给拍了下来,做完这些,吴蔚又伸手朝水下摸去,一般来说这种“歌功颂德”的牌坊,匾额下面应该还有一块石板,上面会记录一些信息,如果石板还没脱落的话……

吴蔚摸了个空,拿过一旁的船桨撸起袖子奋力向下探去,果然触碰到了硬物,从触感和面积来看应该就是记录信息的石板,不过有点深……大概在水下两米左右的地方。

吴蔚将船桨放在身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看着水面出神,不知何时,水面起了一层雾气,仿佛是被人倾倒下来的,在湖面上铺开。远处那一抹翠绿色的山峰也如同罩上了面纱般,变得神秘起来,微风轻拂,雾气翻涌,带来一股不属于干旱季节的潮气。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吴蔚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水,周围很静,这种自然的寂静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抚平人心。

吴蔚摸出一根能量棒吃了下去,拿下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掏出手机等电子设备放在一边,脱掉外套和鞋子,拿出安全锁系在腰间,一头连接在皮划艇的挂钩上,拉了拉,很结实。

一切准备就绪,吴蔚调整好泳镜,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到了湖水中。

几秒钟后,吴蔚扎下去的那个位置突然冒出一连串的气泡和烧开了似的,大雾弥漫……隐去了湖面上那个露出一截的石质牌坊,还有皮划艇。

绣娘分家

秋风萧瑟,间或有几片黄叶倔强地赖在枝头不肯走,空气中弥漫着粮食收获后特有的醇厚香气,今年的收成大抵不错,无形的喜庆弥漫到了各处,除了……

一位三十出头的黝黑汉子牵着一辆牛车沉默地走在土路上,抿着干涸发白的嘴唇一言不发。

板车上坐着一位穿着粗布襦裙的少女,鬓间散落的几缕碎发难掩丽质,白皙的皮肤让她和前面拉牛车的汉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少女的眼中泛着空洞,藏着迷茫,怀中抱着一个半鼓不鼓的布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粮食。

板车的另一侧放着几床旧铺盖,一个包袱,便是车上的全部了。

女孩紧了紧怀中的粮食袋子,传出“沙沙”细响,这声音仿佛给了女孩一丝底气,只见她嘴唇翕动,唤道:“姐夫……”

牛车没停,拉车的汉子也没有回头,只是闷闷地回了一句:“嗯。”

又是长长的一阵沉默,女子再度开口:“以后……”后面的话好像被什么给卡住了,再出口,声音陡然降了许多:“逢年过节的,我还能回家吗?”

汉子叹了一声,依旧头也不回地说道:“绣娘,你大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爹死了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大姐做主,她毕竟生了姓柳的儿子了不是?分家分家,分了家就不是一家人了。”说完这些汉子又低声安慰了一句:“你有手艺,勤快点儿,饿不死的。”

被唤做“绣娘”的女子不再言语,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是柳家的三女儿,家中共三个姐妹,除了身为长女的大姐有名字外,她和二姐都没有名字。

及笄前,家人和街坊都叫她三娘,及笄那年绣娘为表庆祝,在自己的裙摆上绣了一个花样,所展现出的精巧的针线手法令人讚叹,打那之后大家就都叫她“绣娘”了。

绣娘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因为没有儿子经常被人欺负,家里家外都靠绣娘的大姐顶着,到了出阁的年纪绣娘的大姐又自己做主,找了一个落难至此的可怜人做了上门女婿,很快生了姓柳的儿子,从那之后家里的事儿,多要问过大姐的意思。

一个月前绣娘还是个有家的人,大姐虽然不喜欢她,却也没有把她扫地出门的意思,直到绣娘的未婚郎君在成亲前夕病死,直到绣娘的爹爹没隔几日也跟着撒手人寰……一切都变了。

绣娘成了远近闻名的“扫把星”“丧门神”没人再请绣娘做针线活,绣娘的刺绣无人问津,绣娘再也不能补贴家用了。

两个男人的死,落到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子头上,即便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

爹死了,家里大姐说的算。

娘亲没主见了一辈子,除了干活几乎什么都不会,二姐早就出嫁了,大姐提出分家,即便女子被分家出去这事儿闻所未闻,也没有人站出来为绣娘说一句话。

柳家在城郊有一座老屋,空了许多年,挨着义庄卖也卖不出去,正好分给绣娘。

“到了,我帮你把被褥搬进去。”绣娘回过神,看着眼前荒败不堪的院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深秋的冰凉透到绣娘的胸腔里,五脏六腑都冒出丝丝凉意。

院子早就荒败了,围墙倒了一半儿,院内杂草丛生,屋子也破烂不堪,四面透风,往西边略一瞧,隐隐能看到一个挂着白灯笼的阴森建筑——义庄,存放无人认领或身份不明的尸体的地方。

绣娘打了一个寒噤,抱紧怀中半袋子粗粮下了板车,匆匆超过抱着被褥的男子,先一步进了屋。

绣娘的姐夫看着绣娘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意外,绣娘的利落超出他的预料,他们夫妻事先商量的,对付绣娘“耍无赖”的办法,全然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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