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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无内容)(2 / 3)

情莫辨,道:“即,御隐师无论生前死后,都将忠于皇室。”

面前的展品是一些竹简残页,西月国的文字与通用古语也大有不同,并不好认,白起配合着解说词还是看得皱眉。凌肖大致解释了一下,道:“总之,是记录了许多他们二人政见上的不合。‘七’这个人太不懂得变通,又很固执,他与白夜的理念在很多方面都有所冲突,实实在在的利益冲突,剑拔弩张,互相叫板。”

竹简外的玻璃有一些手印的痕迹,凌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眼镜布,擦着玻璃,漫不经心地说:“哪怕是出于政治目的,我也很难理解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合葬。死前争吵不休的两个人,死了还要纠缠在一起,几千年后又被挖出来,放进博物馆里,一起展示给人看,被人讨论。”

白起低声说:“他们的关系很好。”

凌肖有点想笑,道:“说这么肯定,你亲眼见过啊?”

白起说:“我梦到过。”

凌肖觉得自己仿佛心跳停了一瞬。抑制住异样的情绪,他佯装随意,见玻璃被擦得锃亮,凌肖心情大好,又把眼镜布放回口袋里,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原来你真是白家的人,祖宗托梦呢。”

没想到白起却较真起来,道:“不知道这算不算托梦,但是我确实从小到大都会梦到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说不清,看不明,甚至不确定我梦到的是不是他们。昨天看到西月国遗迹旧址的图,突然想来看看,到了博物馆之后,更不知道为什么,最想看这个展区。”

他的表情很严肃,眉毛皱起,似乎真的在被某件事困扰。凌肖看着白起,笑容渐渐淡去,“也许是你和他们有缘。”

他带着白起继续向前走,声音很轻:“历史中有这么多锚点,总会在某个时刻锚定现在的人。我师傅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也算这个老神棍讲的有点道理,所以我选了学考古。我和考古也有缘,有时候总觉得我在追寻什么东西,但是又说不清楚。”

“你师傅?”

“我的养父。”

他没再多说,白起也没再多问。展区还没看完,即将闭馆的通知却已经响起,于是计划只好作罢。凌肖忍不住叮嘱他:“下次要看就早点过来,这里闭馆早。”又看一眼他挂在臂弯的制服,“你不会是旷工过来的吧?”

白起先跟着他前一句话点点头,又跟着他后一句话摇摇头,“把事情忙完了才赶过来的,所以才来晚了。”

两人一路下到一楼,大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都散在馆外。白起望了望空荡荡的大皇子衣冠冢展区,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凌肖:“你……明天还在这里吗?”

凌肖乐了,“明天还要我来当解说啊?哪能让你这么占便宜。”

“我付钱,可以吗?”

凌肖不说话了,只看着他。白起有点心慌,急忙解释:“不好意思无偿占用你的休息时间,我只是想给你一点补偿。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件事。”

顿了一下,他又说:“你不要不开心。”

凌肖依然以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看着他,道:“这种搭讪方式有点土。”

白起的脸颊猛然浮现出一抹红,他抿着唇,没再为自己辩解,狼狈地应下凌肖的调侃,最后又对凌肖点点头,说了句“抱歉”便要往外走。

“我还没说不答应呢。”

白起停下来,转头看他。这次却轮到凌肖转身离开,朝着手扶梯走去,挥了挥手只留给白起一个背影:“明天还在四楼,记得早点儿过来啊。”

当天晚上,凌肖做了个梦,梦里还是他熟悉的景象,两个模糊的人影看起来如同隔着层窗户纸,不甚清晰。凌肖又看了一会儿,才看出原来是其中一个人病了,不像是无端生病,像是受了伤。他们在吵架,另一个人闹脾气,摔了许多东西,受伤的那个人只静静看着,过了一会儿,又对另一人招手,对方抱过来,他只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头。

这次只隐约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太久……快要入魔……不能……”

最后一句话听得很清楚:“你要好好的。”

凌肖从梦中醒来,抹去眼角的一滴泪。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心想,像是白起的声音。又想,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清早的,干脆给师傅打了个视频通话,把人从睡梦中喊醒,对着养父一脸不爽的表情,道:“老头,帮我算一卦。”

“怎么?”

“又做梦了。”

做梦不稀奇,但值得凌肖特意提及的,自然不是寻常梦境。师傅了然,请出金龟,三钱起卦,一边做着一边忍不住对他抱怨了一句:“都说了避开才好,偏偏你要往那里钻。从小到大你梦到的这事儿还少?万一真是什么前世今生,少不得扰乱你自己的因果。”

“我心里有数。”

“你可太有数了!”

骂了他几句,又摇卦解卦,师傅看了几眼,忍不住忧虑:“坎为水,是下下卦。你小子又惹了什么事?”

凌肖若有所思,“是在鼓励我。”

“鼓励你什么?”

“追人呐。”

师傅差点被口水呛住,“你要死!做了个什么梦,这么春心荡漾?这卦象可不好,就算是桃花,也是个烂桃花!”

“不归你管。”

凌肖不理他,任由老头子暴跳如雷,还是挂了视频通话。

然而桃花来得突然,散得也突然,凌肖没能如期等到白起到来。闭馆前他又在展区内逛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心里暗暗骂白起不守约定,不讲信用,又气自己竟然这么期待,这么把事情放在心上。思绪万千,又后悔昨天为什么非要耍帅,没有交换联系方式,现在连个质问白起的机会都没有。

人海茫茫,他们只是两滴水珠,融入大海,就追寻不到踪迹了。

凌肖不甘心。

又过了半个月,实习临近尾声,西月博物馆的人流量也趋于平缓。凌肖得了闲,又溜出去散步,他坐在一楼大厅的游客休息区,仰头看着博物馆的穹顶发呆,先想实习结束后回去怎么应付沈导,又想自己的论文,最后想最近都没有做梦,于是兜兜转转想到白起,越想越觉得白起异常可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有所想心有所感。身前映出一道身影,凌肖懒懒地低头,那张异常可恶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消失了半个月的白起瘦了许多,脸色有些白,对他微微笑着:“嘿。”

凌肖掐紧手心,面不改色,内心翻涌沸腾。他站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白起急忙跟上来,语气诚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爽约的。那天晚上出现特殊情况,我本来以为不耽误我们第二天的约定,但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后来……”他突然又说得很含糊,道:“遇到了一些事,耽误到现在,才有机会出来。”

凌肖走得急,白起也跟得急,说完之后轻轻喘了口气,面色更白了点。他身上有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凌肖突然明悟,“你受伤了。”

白起没说话。凌肖又明白了一些:他不愿意对我说谎,又不能讲实情。

这种微妙的别扭让他觉得有趣,又问:“你是警察?还是军人?”

“……算是警察,特殊部门。”

“哦。”

凌肖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白起。白起看着他的眼睛,又一次道歉:“我不是有意爽约的,对不起。请你原谅。”

“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

“要看你有多少心意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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