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乐觉得,等待一个人,就像在受刑。等待的过程是痛苦的,因为不确定结果,所以才会害怕。
他从没觉得等待如此漫长,只有心中的渴望支撑他继续等下去,渴望臣肃继续爱他,渴望臣肃来拥抱他,渴望臣肃对他说一句乐乐,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四季更替,又是一年过去。
乔思乐依旧每天对着厄魔鼎说话。
哥哥,我今天去看小憨憨了,他手术很成功,你猜,他现在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猜不到吧,哼哼,我偏不告诉你,你若是着急想知道,就快快醒来,自已去看看。
哥哥,今天张匠师来了,帝君死后,他也自由了。他对我说其实他一直很自责,怪自已在天牢时没有帮我,眼睁睁看着帝君杀了我父王,又将我重伤。但我不怪他,他也无能为力。
其实他早就知道帝君一生所寻的铸剑材料就是我的青铜剑,可他从来没说过,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带着他的平儿回妖界了,也许那里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
四季再次更替。
哥哥,哥哥!你猜我昨日在冥界遇到谁了?
快猜快猜!
你这么笨,肯定猜不到,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遇到老爹了!
不过老爹已经转世很多很多次,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你放心,老爹前世很幸福,是个老师,儿女孝顺,四世同堂,一百零五岁才过世。来生呢,是个科学家,嗯,他不苟言笑的样子也确实很适合做科学家。
哥哥,我今天去人界了。
小颂那个丫头啊,因为之前被关过,至今还对冥界有阴影,说什么都不肯来,我只能百忙之中抽空去看她。母后也很喜欢她,我每次去,她都会亲手做很多好吃的让我给小颂带去。
小颂真的很喜欢和蓝玉在一起,蓝玉也是,明明知道小颂都一千多岁了,还把她当成女儿宠。还有那个冯闯,我都不想提他,每天做那么多的甜食给小颂,人家一千多年没坏的牙齿,跟着他们这才多久,就被虫给蛀了。
因为这事,冯闯被蓝玉骂了,他也不敢吭声,小颂帮他说好话,只有江霖幸灾乐祸。
哥哥,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江霖辞去渡灵师一职了,也不用再守孤了,所以经常去打扰蓝玉。
你没看到,他每次去,冯闯的脸就会变黑,哈哈哈哈哈
转眼间,厄魔鼎已经被乔思乐抚摸了五年。
哥哥,你还记得赵彬和张墨吗?
他们也来冥界了。
你当时说他们活不过五十岁,也确实如此,身体变差后,他们攀岩时不小心摔了下去。
不过他们是手牵手一起来的,看上去很开心。
我也好想被你牵手啊,哥哥,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想得心好痛。
五年了,天界与妖界已经撕破脸,再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妖界已经整顿好兵力,打算向天界进攻了。妖王也明白,再等下去即将错过最好的时机,现在趁着天界被重创,仙神少,攻打他们胜算最大。
冥界的长老们一半建议出兵帮助天界,一半建议明哲保身,装作不知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哥哥,你快醒来教教我好不好?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妖界好似也到了精力最为旺盛的时节,与天界的形势已紧张到好似绷紧的一根弦,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乔思乐从天界回来,打算再与长老们开个会议,商议此事。
他刚踏入冥界,便愣住了。
一朵红艳艳的彼岸花在路旁,尤为显眼。
他缓缓抬头看去,何止一朵,黄泉路两旁,彼岸花再次开成花海,被风吹得如海浪一般。
他试着迈出一步,再迈一步。
步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他一遍遍告诉自已,这不是梦,不是梦!
最后,他直接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黄泉路的十字路口。
在那里,还有一些花正在缓缓开放中。一个男人背对他,站在花海中央,向枯萎的花枝洒下魔气,为它们披上绿叶,带给它们生机。
让你久等了
乔思乐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臣肃的背影,他不敢眨眼,生怕眨眼间,臣肃会消失,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也会再次枯萎,然后挥动着枯枝告诉他,这一切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觉。
臣肃转身,对他微笑,千言万语都汇集在碰撞的眼神中。
乐乐。臣肃向他伸手。
乔思乐想过去,可腿仿佛被灌了铅,僵硬地一步都挪不动,只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
臣肃见状,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他抱进怀中。
对不起,乐乐,让你久等了。
乔思乐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仿佛突然打开了开关的机器人,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大哭出声。
一个阴兵抱着一大摞文件去往冥王殿,还未到殿门口,便被太后拦了下来。
太后对他说:今天都不要再来找冥王了,再大的事都先放放,五年了,冥王一天都未休息过,今日就当给我儿子放个假。
阴兵听后,为难道:可是长老说这些都很重要,让冥王早些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