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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5重逢(5 / 6)

的,不是时下里流行的那种榉木样的清醒的赤黄色,而是更显年代感的红黑色。

墙面也很脏,有人用眉笔写的打油诗和几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污渍,所幸床铺是干净的,被子上有很复古曼丽的花纹,底衬是大面积的绿,让人安心。

我花了很多时间来欣赏这套别致的床品,因为我有点害怕。

岑北山可能要跟我算账了,他老是这样,给我一颗糖,然后在我为了糖果流口水的时候就要审判我了。

我的视线所及之处几乎都是这片迤逦的绿色和繁复的花纹,因为我的视线只能到这儿——地板是很容易受受潮的木地板,我只跪了一小会儿,我的膝盖就开始痛了。

这绝对不是我主动负荆请罪,只是因为一进房间我就摔倒了,这很有可能是我的心机之一——你看,哥哥,我自己都摔倒了,我都痛了,你就不要再惩罚我了。有些赖皮,但是我并不顾及颜面,因此对岑北山使用这样的小花招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但是岑北山本身就是个很狡猾的人,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狡猾。

他并不说我什么,也没有扶我起来,任由我狼狈地跪趴在地上,好像那不是摔倒,而是一种姿势、类似于站立或者坐下。

他在我面前站定,在距离我头不远的床榻边坐下。

我有些头晕,看到他的裤脚,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靠近,然后被迫抬起了头。

岑北山扯着我的颈圈,迫使我抬头看他。

他似乎对这个皮革制的小玩意很感兴趣,大拇指多次摩挲皮面,余下的四指则不断地流连于冰冷的金属扣,并且不断地用力,似乎想要测试它的弹性,看它可以缩多紧。

到最后我都被勒得有点难受了,忍不住地咳嗽,我笑了一声,两只手抓着他握着我颈圈的手,问问他,“你把我当狗上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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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狗链子吗?”岑北山笑了一下,他牵着这个颈圈让我从他右腿边爬到左边——我说过很多次了,岑北山是个大变态。

我配合他,我也是变态。

但是我有点娇气,膝行没几步就痛得不行,他还要牵着我走,我咬他牵着颈圈的手,让他松开,然后仰面躺倒在他脚边,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嘘嘘地喘气。

他踢了一下我的侧腰,我软软地晃了晃,侧头看他。他低着头,灯光在他头发上晕出一个很好看的光圈,漂亮死了。

他就用这张漂亮的脸看着我,笑着说,”叫两声。“

岑北山这个烂人,真是把我当狗了。

我学小狗叫,冲他汪汪了两声。

岑北山很容易满足,肉眼可见地心情变好了,“看你,狗一样。”

他又说,“那么这个狗圈子是谁给你套上的呢?”

他好无聊,像是精神分裂一样,但是没办法,我得哄着他。

我说,“是我哥哥。”

“他把我捡回来了,然后当小狗养。”

“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了?”

“我可没捡你。”

这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是很不好意思的是,因为岑北山一直在用脚尖踢我腰上最怕痒的那块肉,踢得我半边身子都是软的,因此我只顾着盯着他灯光下朦胧好看的脸,他说了什么完全没注意听。

我爬起来,往他身上爬。

直到我们把那面有格调的绿色都滚了个大乱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搂着他的脖子问他,“我怎么不是你捡回来的了?”

我们贴得太近,交叉在他后颈的手又绕回来,搭在他耳边,我揉他的耳尖,他侧头咬了一下我的手指。两个人都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好像这不过是一个可以忽略的问题。

但是岑北山没有忽略它,他说,“我可没捡你。”

“我自己从地里长出来的?”

“差不多,”岑北山笑着说,“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就到我脚边了,别说,还真的挺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我突然有点好奇了。我是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要是说我是地里长出来的,我一定不信。

“给我讲讲。”

他做出一副有些为难的表情,“唔,我还想把这些事留着,等以后再跟你讲……?”

又不是什么女儿红,留到以后有意思吗?

明知道他在耍我,但是我鬼迷心窍,不仅不生气,还看不得他蹙眉,忍不住地去给他捋平眉头。他一皱眉,我心里好像也起了一个小褶子一样,怪难受的。

“你留到以后做什么?”

“万一哪天我人老珠黄了你要跟别人跑了,我就讲讲小时候的事,博取一下你的同情心。”

他讲得煞有介事,好像他已经明确看到未来的某日发生了这样的荒唐事。

“放屁,”我忍不住说脏话了,“你怎么会人老珠黄?你老了也是最帅的老头儿。”

岑北山翻了个身,在我旁边躺着,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老了你也爱我。”

“不冲突,”我笑嘻嘻地去亲他的肩膀,问他,“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可爱,所以你冒着被岑先勇揍的风险也要把我捡回去。”

他嗤了一声,“都说了,是你自己钻出来的,我可没捡你。”

又来了。

这个人,真是,我懒得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了,钻到被子里去,他摸我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摸得我又痒又很舒服,心里矛盾,想躲开,身子又不愿意动。

过了好半天,我迷迷糊糊、都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岑北山说,“我那个时候五年级,马上要小升初,可是家里连个能给我签字的人都没有,别人每天盼着放学,我最怕放学,因为没地方去,只能到处晃荡。”

他这样老气横秋讲故事的语气,一听就是在回忆当年,我来了精神,攀着他的手臂,准备听他继续讲下去。

岑北山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就是他从来不说自己怎么怎么惨、也不做些示弱的事,但却莫名地引人怜爱——我以前以为这个buff只对那些对他着迷的女人起作用,如今才明白过来,男女平等,在心软方面,我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两样。

你只要爱上一个人了,你就会随时随地心软。可不是嘛,再硬邦邦的心脏,成天泡在这一汪满溢出来的酸酸甜甜的爱情里,日久天长,怎么能不软呢。

如今这故事还没开始讲,岑北山才说了一句话,我已经脑补出一个可怜的十岁出头的男孩子捏着一张空表格不说话的样子。

我想象力异常丰富,这场幻视甚至详细到小男孩捏着表格的五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样子。

我还没听几句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唉声叹气,把脸埋在岑北山手臂上。

他哭笑不得,“乖乖,哭什么?”

“我没哭。”

“你现在没哭,过几秒钟一定会哭。”

“哎,岑北山……?”我抬起一张泛红的脸,有些幽怨,“……?我好像被你套牢了,我现在一点对你不好的话都听不得,我一想到你以前过得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我本来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如果小孩子是你,我就觉得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了。”

岑北山沉默了几秒钟,说,“嗯,那很好。”

“不好的,”我说,“我保护不了你,我现在说再多有什么用?十一二岁的岑北山该遭的罪可一样没少。”

我好像真的哭了,我变得软弱了,我变成了个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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