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有说过你很喜欢问为什么，她一开始以为你是为了克服恐惧，未知是最大的恐惧，但之后她知道，你只是为了更加精准的骂人。”

“你以前啊，可是骂过苏夫人是个激素造成的精神病。”

“我没骂过，我是问过。”女生平静又简短的解释了一句，她不害怕别人误解她，因为她会逃避，逃无可逃了就发疯，大家一起死。

妖异男看着女生的眼神越发的饶有趣味，他在女生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大致知道女生是个怎样的人，但苏夫人说的那句“一旦被她触动到就糟糕了。”，他理解不了，也好奇不已，所以这次来除了给礼物，他还要弄懂这句话。

ta们两个说三道四的时候，空镜里的痞气女走进了消防间里，但是踏入黑暗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失重感传来，像是一脚踏入了万丈深渊，痞气女本能的要后仰，但几乎是同时，有一股力量抓住了她的衣服。

“咚！（嗯！）”

如刀的烈风刮着痞气女的手，上面的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但痞气女隻注意到了眼前，她站在天台上，道路上的车流看着像玩具一样大小，摔下去会成肉饼的高度。

这里显然不是消防间，也不是学校的天台，所以是真的空间变化，还是她的脑子被入侵了？

痞气女思索着，撑着她的人开口道，关切里藏着隐忍：

“你怎么了？”

老爸的声音，奇了怪了。

痞气女站直身体，转身，双手反背，探入上衣，将内衣重新扣上，林医生刚刚把她带子扯开了，痞气女看着呼吸变得困难的林医生，问道：

“肋骨断了？”

“有点骨裂，没断。”林医生眼前看着旁边的空气道。

“那走吧，下去治治，话说老爸你原先在这里做什么？”痞气女走过林医生，朝着天台的门走去。

“一个感觉，感觉自己一定得上来，不然会后悔。”林医生看着痞气女打开门，但又不下去，问着“怎么了？”，走过去后他看见了一道很宽，水泥和枕头砌成的楼梯，像是学校里的。

“叮铃铃—”

伴随着铃声，一堆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出现了，嘈杂的交谈声让大脑过载，痞气女一个字没听见，脑子还疼了起来。

“老爸，知道鬼吗？”

痞气女揉着额头缓解脑里的疼痛，“我们现在就差不多在一个幻境里，接下来可能会碰到鬼。”

“我们会死吗？”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楼梯上又恢復了安静，诡异的安静，看下去时还隐约感觉到了黑暗浮上来，林医生仅仅是知道鬼这个名词，但想到刚刚差一点就会掉下去的痞气女，一瞬爆发的过于强烈的情绪让他不由吞咽。

“？”

老爸这么胆小的吗？

听到林医生吞咽声音的痞气女心生疑惑，但她也能理解，所以抬手拍拍林医生的肩，安慰道：“大概率是不会死的，老爸。”

虽然没见过苏夫人，但她们两个都确定苏夫人不会把折磨说成礼物，那么这就不会坏到哪里去。

“走吧，这是增加人生经历的好机会，而且老爸你得去看看医生。”痞气女迈步，走下了楼梯，跟回母校来散步一样。

之后的，记录者写不下去了，所以简而言之：

痞气女见到了十二岁的女生，面对着一个如果她救了女生，那么林医生就会死的选择，比如突然被车撞、肋骨突然断裂扎进心臟里等等，但不救女生，女生死掉后一切又会重来的这样看似无解的境地。

在一次次失败中，痞气女向女生许了个承诺，她说：

我会照顾你的。

所以，努力的活下去吧。

女生很小的时候对死亡就无感了，痞气女的童年和少年很糟糕，她也同样糟糕，她十岁时听见常来的那个男人问她妈妈价钱，她的价钱。

她说不上害怕，只是意识到如果真的会面对那样的事情，她会杀了自己，然后便随时带着刀。

两年过去，她没面对那样的事情，她被她妈妈带着自杀，现实里她遇见了院长，活了下来，幻境里她遇见了痞气女，她选择相信她，所以没吃下那安眠药。

被痞气女从河里救上来的时候，她听见了林医生催痞气女离开。

“……”

言情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特质，而女生还从小就是，她只需要看着痞气女的眼睛，脑里就出现了一句：

她活着，它们才能离开。

那么就无需去想明白了，她该想想怎么去警察局。

但女生要走的时候痞气女却抓住了她的手，女生顺势转身，毫不犹豫的打了她一巴掌。

“啪！”

“你骗我，抛弃我，至少离开得爽快点，别让我觉得恶心。”

十二岁刚从死亡回来的女生力气不大，但这并不妨碍痞气女心臟像融解了一样，她自从许下那个承诺后便就无法抵抗这个幻境了。

虚假、真实，痞气女确定不了这个，也怕林医生留下。

她不怕自己留下，要是她自己一个，留下是很显然的选择，但林医生不能留下，她不能让重复多次死亡，仍然有力气推开她的林医生留下。

她必须得做一个选择。

她最终选择了她认为真实，也的确是真实的那一个，因为幻境能确定是创造出来的，但她所认为的真实，难道就不是创造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