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劫掠他人修为的功法就是其一。”
“劫掠功法即使是在大世界的人间界,也是魔修的功法,当真有人会用?”敖景问道。
“小世界中的体质特殊者极为稀少,大多都被大宗门收拢,极少数进了小宗门,那自然就是天之骄子。既是天之骄子,又怎会甘愿去当他人的炉鼎。突然遭此一难,心中的恼恨早就冲昏了理智,只想解决眼前的耻辱,哪里还顾得上以后。”银发男子解释完,又继续说:“等到那身怀气运者回宗门报仇后,定不会饶过那纨绔,届时一杀那纨绔,就成了那个小世界中所有修士追杀的对象。如此一路追杀,也定是奈何不了那身怀气运者的,追杀者只会成为养料,养肥被追杀的人。”
“可是……”银发男子微微一笑,“杀孽越多,死里逃生的次数越多,气运会随之消磨。届时,大宗门必定会出一名惊艳绝才的天才,杀死气运耗尽的魔道修士,魔道修士之前累积的所有珍宝尽数收入囊中,还能落得美名。”
“……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逼着前一个有气运的人作尽天下恶事,等到那人收敛了很大的财富,并且气运也被其挥霍干净后,就由另一个身有气运的人杀死他,这样不仅能够不沾因果、不耗气运,还能够轻松的得到本应消耗许多气运才能得到的宝物?”敖景有几分愕然,他从未想过原来气运还可以这般被人掠夺。
“当然,也有不少大门派为了自己的声誉,不去逼迫小门派,反而是逼迫门内弟子。反正到时候,只用牺牲一个纨绔。”银发男子凉凉的说:“真是笔好买卖,牺牲一个不知道能不能飞升的气运者和一个纨绔,就能换来一个至少能修炼到散仙实力的弟子。人族,当真不愧是天道的宠儿。”
“前辈!前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认为我为了复仇所受的这一切,都是愚蠢而可笑的吗?”子矜无法接受自己一直倾慕的苍泽居然会说自己是个不顾未来的鲁莽之人。
苍泽看着女修那惊愕到扭曲的脸,微微皱眉不愿再说,反而冷冷的瞥了眼在一旁站着的两位花妖,忍不住训斥道:“你们也……太过胡闹了!”
花妖们心知自己的事情在苍泽面前彻底败露,两人向前走了一句,拉住苍泽的衣袖说了几句软话,才让苍泽没有继续说下去。
苍泽搂着谷雨的手臂紧了紧,让自己的气息平稳,“我先跟谷雨四处走走,一会你们来见我。”
谷雨平时除了解毒之外和两位花妖谷主并不熟悉,却是第一次看见两位谷主在人面前服软,就好像……真的是面对拥有权威的兄长的幺妹。谷雨到底还是心里承了两位谷主的恩情,见苍泽如此说,赶忙从苍泽的怀中挣脱出来,拉着他走了。
“两位前辈……”子矜紧紧咬着下唇,直直咬出了血迹,她双眼含泪的看着花妖,“两位前辈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蓝发花妖反问:“有什么可说的?我们的兄长早就把劫掠功法的利弊告诉过你了,你自己只听了一半,还要怪我们吗?”
“怪不得,”子矜脸色苍白的苦笑一声,“怪不得我如今的修为已是合体中期,遇到的人却依旧以为我是淫邪的修士,我以为是那些人太过肤浅,原来竟是我自己……”
“淫邪?哈哈哈哈哈哈哈,”蓝发花妖忽的爆发出不可遏制的笑声,她笑得眼角都流出了泪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是妖!我们从来都不用人类的道德来约束自己。花朵一季花期可以被方圆百里的雄蕊授粉,那在你们人类眼里,我们大概就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了。”
子矜被蓝发花妖说的脸色一阵青白,捂着被气得生疼的胸口后退几步。她从未想过这些,当初她认了死理花妖们也只是纷纷支持,后来被人揪住功法缺陷嘲讽心里也为两个花妖开脱过,哪里想过这些和蔼可亲的花妖竟是明白劫掠功法的修士在人类修士中是何地位的。再一想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哪里还有颜面再在这里待下去。当即化光离去。
“不觉得你说的太过了吗?”红发花妖有些惋惜的看着女修离去。
“哪里过了?当年她那个样子,你我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改变不了什么。一味执拗于兄长话语中的后半句,不正是代表她当时有了执念。”蓝发花妖挑挑眉,“更别说,我们把她请来是为了给谷雨解除后患,可是她一点有用的都没说。人类修士大半修的是无情大道,清心净欲的功法哪里都有,不缺这一个。”
谷雨说是带着苍泽走走,他自己也没怎么走过这花谷,只能先带苍泽回了分给自己的院子,引着他坐在院中的石桌前。
苍泽看了看院落中篆刻的聚灵阵法和随取随用的灵泉泉眼,又看到摆着纸墨的石桌,心里颇为满意,看来自己的义妹们对谷雨照料的不错。
为什么突然对两位谷主发火?谷雨写在纸上推到苍泽面前。
“等一会她们来了,你就知道了,”苍泽握着谷雨的手捏了捏,“这些事你也是应该知道的。”
谷雨乖巧的点了点头,又低头写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点放不下你,回来看一眼你在这里习不习惯。”苍泽露出一丝笑意,揉了揉谷雨的发顶。拿到帝流浆之事,他自然不会这般轻易说出,这里还是花妖的地盘,一举一动都会通过附近的植物传达给她们。
谷雨闻言腾地一下满脸通红,不停用手背贴在脸颊上企图让脸红的不那么明显。
等到花妖来了以后,谷雨的脸颊还是有点微红。
“兄长,此事……谷雨……”蓝发花妖落座后,见谷雨的手还被苍泽握着没有放开的意思,皱了皱眉。
“此事缘由,可以让谷雨知道。”苍泽说。
见如此,花妖也没有可以再说的,只好老老实实的垂下头。
“知道哪错了吗?”苍泽问。
“知道了,”红发花妖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知道,”蓝发花妖气鼓鼓的回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帮助那些被人欺凌的炉鼎建立的揽芳谷,却眼睁睁看着那女修入了歧途,毁了修为,还说没错?”苍泽指着蓝发花妖说:“你是修魔的,因果当然无所谓。可是她呢?”又指向红发花妖,“她可是修仙的,会受到因果牵累。”
“兄长……”红发花妖打断了苍泽的话,“此事,做错的是我们,不在一人。而且,我们想那女修是人族,人族妖族不和已久,所以……我们都觉得如果能让人族少一个修为不错的修士,是很好的。没有想到因果,是我们的错。”
红发花妖揽下过错,苍泽也没法再说些什么。
只是,他叹息一声:“有多少人被那个子矜蒙着去修了那劫掠的功法?”
蓝发花妖说:“也没多少,无非就是那几个复仇心切的人类修士,妖族的我们说了几句也就不执着了。”
“妖修在寿命上长过人类修士,有些事也容易看得开,”红发花妖补充道:“而且,妖类对于贞洁并不看重,纵然可惜自己的元阴被别人夺去,也不至于拼上前途修为去报复。”
“不多就好,但只怕那些人的因果也尽皆算在你们头上了。”苍泽心里松了口气,他还是很重视花妖的。在花妖有了开创揽芳谷的念头的时候,他也曾阻拦过,只因这实在太过困难。如今看花妖竟然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借口破了自己当初立下想要拯救被迫害的炉鼎的誓言,只觉不妙。
若是让苍泽的胞弟来看,只怕一眼就知道花妖们如今陷入了一个劫。所谓劫难就是莫名其妙、凭空而生的,也是任何修士最惧怕的一道难关。如果说心魔、心障有迹可循,那劫则是无迹可寻。
这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