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他还在,便不会再眼睁睁看着狼崽子去赴险。
更不提还有江越那个碍眼的人,狼崽子与他同行同住?
九千岁只想说一句:做甚么美梦!
他怎么可能给江越如此机会!
至于谢令月想要脱身的计划,陆寒尘以为便按照他原本计划的时间也无大碍;不就是担忧国公夫人这一胎生下嫡子,皇家再起忌惮之心么;如今景昌帝还在,九千岁的权势便在,护下谢家,陆寒尘自以为容易做到。
不过是按照狼崽子原本的安排晚一年而已,这一年中陆寒尘想要在狼崽子心中留下更深的烙印,便是再有几个江越觊觎,陆寒尘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惴惴不安。
再不济,若是帝王真的对谢家不利;既是自己改变了狼崽子的脱身计划,九千岁便也做好了豁出去所有保下谢家的准备;便是他死在京都,也会将狼崽子安然无恙送出去。
陆寒尘只是···太过贪恋狼崽子给他的温存,想要自私一回,能独自占有狼崽子更多时间;更想用多出这一年的时间,践行他方才说的,把世间所有美好都捧给狼崽子,宠坏他的狼崽子,叫他日后筹谋功成,也只记得与自己的情。
除了这些,更重要的是陆寒尘想到谢令月的那些筹谋,明明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又只有谢家那些暗卫奔走,能准备好多少;那般掉脑袋的谋划,陆寒尘还是赞成狼崽子原本安排好的时间;有这一年的时间,他亦可为狼崽子多多谋划和准备,确保他一年后脱身能更轻松一些。
至少,危险能少一分便是一分。
就如狼崽子对自己的情意,陆寒尘如今亦舍不得狼崽子多一分面对危险的可能;因而,百般思虑后,他还是认为自己是对的;这才令天璇准备了些带有软骨散的饭菜,想要留住谢令月。
至于谢峰那些人,既然狼崽子提前安排好了,那就让他们按照原本的安排行事;跟在江越帐中,自有那人照顾他们的周全,九千岁半点不担心。
如今他心间只有自己的狼崽子,也只有这一人能牵动陆寒尘所有心绪。
将自己的所有想法尽数告知于谢令月,陆寒尘并无一丝隐瞒,哪怕狼崽子会厌恶他这般的自私行径,却无悔。
只要能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能贪恋一年时光。
谢令月依旧躺在枕上,桃花眸清凌,声音低哑:“我以为我对哥哥不吝言辞,时时表达清楚我的所有想法···还有我每一次不顾自己安危只想要哥哥无恙,能换来哥哥的敞开心扉与信任,却原来哥哥一直不信我。”
“我信清尘!”陆寒尘急切点头,指尖还流连于他的眉眼:“我信你说的所有,信你的筹谋中有我,更信你此时待我的情意;可是清尘,我不信江越,不信人心。”
陆寒尘不信他们只是短短相处这月余时日,便能抵得过狼崽子将来的帝王大业;所以他想要留下狼崽子,多一载相处时光,哪怕他在狼崽子心中只是多那么一点分量呢;他也能在日后与狼崽子的那些功臣对峙,与世俗对抗。
不是只有狼崽子一人谋划他们的余生,陆寒尘亦想!
身份限制,他不能陪同狼崽子一同开疆拓土,只能守在大宣,尽力扫清大宣给狼崽子的筹谋带来的阻碍;可他身有残缺,不似谢令月这般完美如天上月;不知会有多少个江越觊觎他的狼崽子,亦不知开疆拓土时狼崽子会不会移情于为他奋不顾身之人,且那些人还都不似自己这般身有难以启齿的残缺。
每每思及此,陆寒尘都是辗转难安;他这般的人,终于体会到了两情相悦的甜蜜与美好,还是天上明月将他拉出深渊;陆寒尘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这明月不再眷顾于他,转而眷顾他人···如今他能想到的,便是紧紧抓住触手可及之明月。
说来说去,这人还是因为江越而起的心结,谢令月尽是无可奈何的苦笑:“我也与你说过,我对江越只有将才间的惺惺相惜,并无任何私情;且哥哥知我,两个男人的感情中,我只会是上面的那个;而江越,便是喜欢男子,亦不会屈居人下,我与他根本毫无可能。”
并不是谢令月想要给爱人造成心理压力,此时他只想循循善诱,叫爱人明白自己的心意;江越那般的性情,便是真如陆寒尘所说对自己动心,恐怕那人想的也是将自己压在身下;可谢令月很清楚自己的属性,他只会是上面的那个。
如此···按照前世那些男人们说的,两个攻不可能有结果;除非两人中有一人甘愿为爱让步,而江越与谢令月,这两人谁都不会做到这一步,这也是谢令月不在意陆寒尘所提的江越对自己的感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因而桃花眸紧锁爱人,声音稳重:“若是哥哥还在意,我当着你的面与江越说清楚可好?”
原本谢令月没想过这个,本就是陆寒尘的猜测,江越在自己面前可不曾表露分毫越界之处;谢令月便想着他也不好提及此事,若江越对自己根本毫无私情,也只是君子之交呢,那时该有多尴尬。
眼下为了能解除误会,令爱人安心,谢令月愿意厚着脸皮去说清楚,大不过被江越误解,或是日后少一个朋友罢了。
此时的谢令月并不是很介意陆寒尘没有给侍书几个传信之事,方才谢峰来送午膳特意提及此事,当时谢令月只是愣怔一瞬,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之前他便怀疑到爱人不会传信,已是自行做好了安排,并不会妨碍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