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听过和看过的诸多小说中,男女主或是两个男主,必然都是全条件的完美;就是他穿越到如今的大宣,原本的两个男主李昭辰与白清涟亦是如此,大抵这才是人们心中最理想的感情搭配。
谢令月并不反对这种观念,人都有爱美之心,谁都想看到完美的花好月圆;或是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达不成圆满,便借着小说剧情中喜欢的男女主或是双男主的完美爱情,慰藉心中的点点遗憾,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他也不是非要标榜自己与众不同,偏要反对这种平配观念;不过是得知自己穿越到这个架空世界后,想起心中曾经对陆寒尘这个男配的怜惜与惋惜;见到人后又一眼钟情,更加笃定心中情意,就是这么简单。
捡着能说的,谢令月大概对江越解释了一遍,总体意思不变;他不是非要挑战礼教,也不是因为怜惜陆寒尘的身世而自降身份俯就,不过是见色起意,大婚后生活在一起,更是确定了这个人,只是因为他是陆寒尘,换作他人都不行。
越听江越心中越是滚烫,果然他还是看低了谢令月;原来根本就没有他曾揣测过的那些,什么对陆寒尘权势的利用,什么对陆寒尘的怜惜之心···
如今江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谢令月根本就不曾想过利用陆寒尘,否则也不会几次三番不顾生死相护;怜惜之心或许有,却也浅薄的很,倒是谢令月如今的解释才更说得通。
更嫉妒那阉人了好吗!
“清尘便真的不在意陆寒尘对你造成的那些伤害?”之前的中秋灯会,前些日子的梅园之战亦有陆寒尘不听劝的原因,还有此次,这人面上的伤口可是陆寒尘亲手划下,便真的一点芥蒂都不曾有?
江越不信,怎么会有人这般交付真心的。
“一开始便是我自己的选择。”谢令月语调低醇:“想来湛霆应是也察觉到了陆寒尘开始是心悦蜀王殿下的。”
是他自己明知陆寒尘有心悦之人,偏要见色起意争一争,那么有什么后果都是他应得的;中秋灯会重伤之后,谢令月并无怨言,那时陆寒尘一颗心还在李昭辰身上,下意识救那人才是正常反应,正如他自己下意识选择救陆寒尘,都是心之所向的选择而已。
肃州之行,虽说陆寒尘并未全听他的劝告,可那人也相信了自己多半的话语;这可是古代,陆寒尘是真正的权臣,能听进他这个从未踏入朝堂的少年郎大半言语,已是交付后背的信任,因而谢令月心甘情愿与他一同赴险。
至于面上的伤口,谢令月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陆寒尘对他没有全心的信任,还有那人的漠视人命与冲动行事。
江越快要嫉妒死了好么,都这样了,谢令月竟然还是对陆寒尘那阉人毫无怨言;他这般平淡,若是陆寒尘了结肃州之事后再追过来,谢令月是不是很快便能原谅那厮,与他重拾旧情?
这可不是江越想看到的,否则他昨晚为何宁愿冒着被谢令月芥蒂的风险,也要对陆寒尘加以挑衅;若是谢令月对陆寒尘的心意坚定,两人真的重拾旧情,还有他江越什么事!
狭长眼眸微转,江越直切要害:“那么清尘亦不介意因为陆寒尘枉死的几条人命?”
怕这人心软,江越直接报出昨夜征西军死了五名骑兵,重伤七名,而锦衣卫死伤人数应是也不少于这个数目;一直秉承谢家信念与教导的谢令月,难道真的不在意这些人命,轻易原谅陆寒尘那阉人?
谢令月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桃花眸直视这人,问出一个出其不意的问题:“陆寒尘曾多次与我言,湛霆心悦于我,可是如此?”
猝不及防被心心念念之人问出心中所想,江越愣怔,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回答,头脑唯有空茫。
谢令月又问了一遍:“湛霆,陆寒尘说的可是虚言?”
并不是忽然有此一问,之前陆寒尘提及此事,谢令月并不曾在意;一则他清楚自己待江越只是世交,最多不过念及自己对这人提出日后保下陆寒尘的要求,从而维系几分交情;二则,谢令月坚信自己对江越及英国公府的判断,这人不会做出令爹娘失望伤心之事。
可昨日之后,他却不由得怀疑自己坚信的第二点,否则怎么解释江越在昨夜的表现;若无私情,江越怎会在如此关键时刻挑衅陆寒尘,难道他不清楚镇北关的危急。
因而谢令月直接问出是陆寒尘所言,他想知道是不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江越在陆寒尘面前直言过,那人才会一直耿耿于怀;若真是如此,谢令月觉得自己昨夜对江越生出的一点芥蒂也不算冤枉与他,反倒更觉自己粗心而愧对陆寒尘。
既然心悦之人问出,江越当然不会否认,定定看过来,语气肯定而迫切:“是,我心悦于你,清尘。”
还真是如此,头疼,谢令月想要抬手抚额,忽而想起自己面上裹着的细棉布,遂作罢,正色回视:“我不明白,从与湛霆在皇觉寺相遇始,自认行止并无半分不妥···且我对陆寒尘的心意众人皆知,相信湛霆你也看的清楚,为何?”
前世不曾体会过情之一字,这一世初见陆寒尘便陷了进去,谢令月并不知很多人的动心是毫无缘由可言;他只知道自己不曾做出什么令江越误会的言行,若说这人如自己对陆寒尘一见钟情罢,谢令月不信。
他对陆寒尘可以说是见色起意,可谢令月更清楚是源于自己通过原剧情对陆寒尘的了解,才会有一见钟情;且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纠缠,陆寒尘当时提出的条件正合他的心意,他们俩算是一拍即合,才有后来的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