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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尘淋漓未尽致》灼雕为蝶梦庄周(三)(2 / 17)

i,也算是si得其所。

灼颜掩去心里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愧疚,放开了斲墨的唇,却听斲墨愈渐青紫的唇,吐出陌生的两个字。

「阿姐。」

灼颜彷佛被下了定身咒,美yan的脸突然僵住,终得所想的喜悦隐去,下一刻,纯粹的恐惧从脚蔓延至头皮,密密麻麻的侵蚀着灼颜的所有感官。

这句「阿姐」宛如一把钥匙,开启了灼颜上一世不愿提起,宁愿封存的人生。

破碎的记忆蜂拥而至,如同跑马灯般一一闪过。

她都记起来了。

那些坚强、痛苦、哀伤、绝望……还有在最後,感受到的那份灼热和窒息。

可是,为什麽要记起来?

灼颜愣愣的低着头,手心沁出冷汗。

看看她都做了什麽啊。

红衣与墨袍此刻纠缠在一起,浑沌的将灼颜的世界全染成暗红,如同上一世的大火一样,视线所到之处慢慢分崩离析。

但与上一世不同的是,大火虽终结了灼颜的生命,却令她快活肆意、了无遗憾;而这一次,虽然即将si去的不是她,但心口处却一缩一缩的颤动,冰凉的毫无知觉。

此时,斲墨缓缓跪坐在地,将脸靠在灼颜膝上。

「阿姐,我又得早你一步走了。」斲墨眼神空洞地看着某一处,宛如提线木偶般说着既定的台词,茫然的令人心疼,「不知下一世我是谁,又会在哪?」

斲墨的手指灰白,圆润的指甲宛如久旱後乾裂的大地,但他仍不依不挠的挣扎着往上,可最後的最後,也只不过是轻轻地碰到了灼颜的下巴。

斲墨看着灼颜那张美到过於虚假的脸,情不自禁的发出疑问,「阿姐,又会是什麽模样?」

阿姐,会不会让他知道呢?

还是,继续用一张张不一样的脸,待在他身边?

可他觉得就算看见了阿姐最真实的模样,他也肯定画不出来的。

拙墨啊拙墨,真是个好名字。

斲墨黯然一笑,眼前忽地失去了所有颜se。

灼颜接住他重重落下的手,瞳孔剧颤。

什麽……他叫她什麽?阿姐?

弟弟……她的弟弟又要si了……?

两世的记忆混杂在一起,纷纷扰扰,浑沌异常,唯有对弟弟的记忆异常清晰,深入骨髓,犹如将其刻在灵魂上一起轮回,使得x1食jg气为生的画皮竟也生出一丝人x。

灼颜像是被什麽触动,双眼瞪大,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悲鸣,她sisi抓着斲墨的手,想以自身妖气补全斲墨的生命力,却在几次尝试後仍是徒劳无功,斲墨的身躯倒在地上,如同他身着的墨se长袍,失了所有温热,没有办法阻止的灼颜颓然跪倒在地,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悄然落下。

重来一世,她,为什麽还是没办法救她的弟弟……

上辈子她认为天道不公,给了她这样的人生,彷佛生而为奴,便一世不得自主,手无缚j之力的供人玩赏与欺凌。却不料在下一世,天道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这一世投为画皮,自认妖力高强,却亲手了结了斲墨的生命。

「弟弟,郎君,阿颜对不起你,只能一直陪着你。」她望着斲墨眼窝凹陷,形同枯骨,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所害,心里涌上漫天的哀戚,她g着斲墨早已僵y的尾指,缔结成印,「我俩既已成亲,奈何桥上,不妨等等我。」

妖本就不在意道德l常,肆意潇洒,才是众妖奉行的准则。

此时,心底有个声音轻轻地告诉灼颜……

是弟弟还是郎君,早已不重要了。

自始自终,轮回两世,她想守护的,唯有一人。

「……我本来想自尽,却在拿起发簪的那一刻,进到了客栈,见到了你的师傅。」

灼颜站在喜房外,冷眼看着房里发生的一切,红衣nv子手中拿着发簪,表情凄厉且果决,却在下一刻神情恍惚,身影如同海市蜃楼般,渐渐消散……

她的嘴角虽g起,却只增添了几分悲凉。

「她告诉我,她能够实现我的愿望,但是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

──我想即刻si去,大仙,我求求你,我就只有这麽一个愿望。

──仙?不不,我可不是那些老顽固。而且啊,如果我真的实现你的愿望,又有谁能偿还我的代价?你不妨换一个。

那时客栈还不像现在一样有名气,所以她觉得能够实现愿望什麽的,老板娘只不过是出来寻个乐子罢了,却在此後被纠缠的没了脾气,她虽不再轻易求si,但每每露出如同行屍走r0u般的神情,总会有人狠狠敲上她的後脑勺,咬牙切齿的说:

你到底想好你的愿望了没?我这客栈可不是让你白吃白住的啊!

给予疼痛算是老板娘另类的温柔,那时的她不懂,但现在想来实在好笑。

又过了几年,她被折腾的厌了,选择妥协。

她在客栈旁种满桃花树,告诉了老板娘她的愿望。

──她想知道拙墨的转世在哪。

既不能同si,那她至少要遵守诺言,一直陪着拙墨,不论用什麽模样……

她知道老板娘法力高强,所以便告诉她:

若是你找到了他,便让这片桃花林开花可好?

她从没看过桃树开花,如同她的前世,neng芽初初冒头,却在最後乾枯腐朽。

可窗间过马,整整四百年过去了,人类一生也不过百年,客栈外的桃花树都没有结过果,开过花。

一次都没有。

她也曾跟着老板娘去地府,却是连拙墨的消息都没有。她所能做的,仅仅是静静的、轻轻的盼望花开。

而如今,客栈的花终於开了。这漫天飞舞的桃花瓣是否代表老板娘找到了斲墨的转世?还是苓巽带她入轮回镜,让她亲眼见证斲墨最後到底去了哪里呢?

曾经遥不可及的愿望突然靠得好近,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像是调味料被打翻在地,心里各种情绪翻涌不已。

她该用什麽表情面对斲墨,第一句话该说什麽,他……还记得这个失职的阿姐吗?

苓巽半靠着窗,低垂着眼,夜空中皎月如霜,平时总是冰凉的血ye却是在此刻充满温热,隐隐有沸腾之意,烫得她的皮肤像是快要溶解。

她按耐着身t的不适,脑中循环往复,一幕一幕都是斲墨的甘愿奉献、灼颜突然醒悟到声嘶力竭的哭泣,和最後拿起发簪的那份狠绝与无奈……

ai,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危险、诡异,让人失了自己,却也让renyu罢不能,深陷其中。

就连她仅仅是在旁看着,理智却也如同被焚烧殆尽一般,只剩下最原始的触动。

这样的自己让她陌生,也让她害怕。

苓巽深x1了口气,打散心中恼人的烦躁,她朝仍沉浸在回忆里,险些站成一座雕像的灼颜喊道:

「灼颜,走了!」

灼颜回过神来,不明所以,「走去哪?不是还要去找拙墨的转世吗?」

「不可以在轮回镜中待……」

苓巽的话还未说完,一道似乎因奔波过度而低哑的嗓音,划破天际而来。

「苓巽!原来你都把为师的话当成耳旁风吗?既然你都知道不可以在轮回镜待太久,那你们为什麽要自作主张,冒这样的风险!」

轮回镜与外头的时间流逝不同,若是在镜中待得太久,容易被同化,成为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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