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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独舞-12(1 / 12)

我脱掉舞鞋,站在所有人的面前,闭上眼睛,原本自然垂下的双手突然握紧拳头,握得很紧很紧,如果仔细看,我的双臂与肩膀也因为用全身的力量握拳而颤抖着。

慢慢张开双手,但我仍颤抖着,缓慢地将双手翻转,掌面朝上,缓慢地将双手掩盖住全脸,似有无b强大的悲伤笼罩在肩头,压着我的头往x口缩,像要将自己缩回童年,缩回什麽都还没发生的细胞。

突然我蹲下,缩成如种子般的圆,侧身滚动挣扎,瞬间摊开变成个大字,又缩成种子,反覆挣扎、摊开成大字、缩回种子,又反覆。

然而,每次变回种子时,种子的样貌又慢慢地改变,她伸出单手,昂立又柔软。最後,她不再挣扎,渐渐扭动腰肢,抬起t0ngbu,将尾椎向上延展。上半身就抱着她的下半身,只有双足结实地黏在地板上。

珍妮看着蓁蓁浑然天成的舞蹈,有点意外,露出有点兴趣的微笑。

我扭动上半身、延展,如风吹过草原,缓慢地生长。突然,扭动的身躯砰地一声,跌落地板。

很多人以为我跌倒了,惊呼一声。这时,我瞬间跳起,但是想像中的隐形人又再次猛烈地攻击,我伸出双手去遮挡,却又瞬间被打倒在地,我颤抖又奋力跳起,挺着x膛面对。

这时三分钟的铃响,我松懈下来。铭风老师首先鼓掌,同学们也跟着鼓掌。不过,老师在每个学生表演完都会鼓掌的,我也没特别高兴。

珍妮走向前说:「谢谢各位同学,选角结果会在下礼拜公布在门口的布告栏。」说完,她面露笑容轻巧地离开教室。

熊珍妮走到舞团办公室,所有的人都在等她。

「久等了,各位,我们现在开会吧。」珍妮坐下,打开笔记型电脑。

会议中他们讨论着今年行事历上一些既定活动与行程的细节。不过,熊珍妮有点心不在焉,她脑海里所想的是刚刚王蓁蓁那三分钟即兴的细节,每一个动作及姿势,都让她一直想起年轻时的林美君。

自从过了三十好几之後,时间感变快了,杂事多了,也很少很少再去回忆年少时的过往,今天怎麽一直想起呢?珍妮r0u一r0u眉心,这时负责服装与道具的团员正在告知大家何时可以领取舞衣。她看着那一开一合的嘴,所想的却是大学时代的点点滴滴。

「老师?你有什麽看法?老师?」柔嘉轻轻地叫珍妮。

珍妮像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大家,所有人也困惑地看着她。「呃……柔嘉,你负责将这今、明两年要做的事顺一遍,看看有什麽问题,记下来再跟我说。」她站起来跟大家说:「抱歉,我突然想到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先走了。」。

熊珍妮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一路狂奔,开上高速公路离开台北往南行,继续开着到了纯朴的乡间小路,在一处平房前停下来。她下了车,走到门前按电铃,等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

「珍妮?蓁蓁发生什麽事了吗?」林美君一脸意外。

「蓁蓁没事,是我很想来看看你。」

珍妮站在老旧的舞蹈教室中间,慢慢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一棵树,hse的小花舖满地,风吹过时,树梢下花瓣纷飞。林美君冲了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了珍妮,她啜饮一口,将杯子放在窗台上。

「以前我们教室前也有一棵这样的树。」珍妮望着树。

林美君微笑道:「是菲律宾紫檀。」

珍妮突然噗哧一笑:「你真的没变。」。

「我变了,变很多很多,哪有人不变的,你也变了。」

俩人突然陷入沉默,彼此互望几秒。

珍妮先离开她的视线,环视整个舞蹈教室後问:「王宏泰呢?」。

「出海了,要去几个月呢。」

珍妮移动脚步,踏到一块木板发出嘎咭一声。

「轮机长的薪水不是很高吗?还在还债?他没拿钱回家吗?」

林美君没说话,她喝了一口咖啡,整个脸都要埋进马克杯里了。她喝完放下杯子问:「蓁蓁在你那里怎麽样了?过得还习惯吗?」。

她没理会林美君的转移话题,继续说道:「後悔了吧?当初就叫你不要跟他结婚。」。

「为什麽会後悔,难道要跟你在一起吗?」林美君冷冷地说。

「跟我在一起也b跟他在一起好!」

林美君乾笑几声,「你自以为是的个x还是没变。」。

「我才没自以为是呢,你把蓁蓁送来,不就是不想她永远待在这里,不想她跟着你们一起陷入泥沼。」

「你想多了,我送她到你那里,纯粹是一个做母亲的希望孩子能过得好的心态,没别的意思。妮妮,别再纠结过去了,我们都不年轻了。」

珍妮吁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的菲律宾紫檀,几片hse花瓣刚好落下。

林美君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说:「那你呢?你过得好吗?」

「你不是看到了,我过得很好。」

「是啊,有房有车有钱有名声,人生也不过如此。」

珍妮伸手轻0美君的头发,往下抚0她的脸颊。美君闭上眼,她的双手已环绕住珍妮的脖颈,她俩亲啄了一下,正想继续下去时,楼上发出阵阵婴儿哭喊声。

「我儿子睡醒了。」林美君说。她放下环抱珍妮的手。

「你还有儿子?」

美君点点头,「一岁多了。」。

「生活都过不下去了,还生?王宏泰那家伙不是都不回家吗?」

「珍妮,你说的有点太超过了。如果没别的事就离开吧。」

「离婚吧,乾脆住我家,孩子我也会帮忙照顾的。」

「你傻啊,你忘了我们只要在一起超过三天就会开始吵架,不眠不休地吵,吵到分开,分开後又忍不住走到一起,一直在这样的循环中,我很腻了。」

珍妮无话可说,林美君说的没错,她俩每次每次都陷入这样的循环之中,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她有点哽咽地说:「你是活在舞台的啊,林美君。」。

「我曾经活在舞台。」林美君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便走上阁楼,留下熊珍妮独自站在昏暗的舞蹈教室中央。

珍妮x1了好大一口气,缓缓吐出,她突然不知为何自己会特地来这儿,觉得心好慌,她夺门而出,上车,启动引擎,猛踩油门,狂飙在偌大空旷的马路上,却有无容身之处的感受。

珍妮一开门,看见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师你回来了。」我站起身将电视关掉,准备上楼。

「你不用这麽拘束,想看电视就看吧。」珍妮有气无力的,说完就走上楼去。

我犹豫的几秒,还是坐下来将电视打开。因为我真的很想看。我在内心嘀咕着,熊珍妮今天真的很反常,对我说的话b这一个多月还多?有发生什麽事吗?

没多久,珍妮下楼,她换了舞衣,走进舞蹈练习室,却没将拉门拉起,就开始跳起来。

我很好奇,於是走到门旁欣赏。珍妮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她的动作十分俐落熟练,她跳的是现代舞,崇尚自然与随兴的律动,有gu魔力似的,会让人离不开视线。

珍妮看见我,挥手要我过去。「养过猫没有?」她问我。

我摇摇头。

「小时候我们家有两只猫,牠们常常过来磨蹭我,我以为牠们是在撒娇或ai我,直到长大,有一天,看到了一篇介绍猫的文章,我才知道猫这样的行为,只是要把东西蹭上牠的味道,来宣示那是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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