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当初反应,但她想,她应该是摇头了。
突然听闻这种消息,她只要还有点基本理智,都会选择摇头。
周遭很暗,她没看清阎离荒眼底y鸷,只听他和身後人说:「门关上,滚。」
这是她当晚最後一句能清楚记得的话。
再之後,就都是破碎的。破碎的拒绝、破碎的讨饶、破碎的喘息、破碎的ai、破碎的亲情??做到一半时,阎离荒盖住她的眼睛。一x1一吐中,阎琪觉得那个会疼她的哥哥在黑暗中碎裂了,被这世界捏碎了。
或许她哥从来没能活着来救走她,是她一时错看,此刻拥抱自己的其实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柔弱如她,失去哥哥就像鱼儿离水,也只能跟着在不见天日的暗室中si去。
——可是,如果他们早已si去,面前朝她伸手的又是谁?
「阎琪。」
「我来找你了。」
怪物也能这麽长情,就为了找她,甘愿赌命而来?
温暖的营帐没那麽透风,情慾的气味交融鲜血的甜。熟悉的嗓音,熟悉的人,阎琪看到地上躺着一个nv子,鲜血将她白素的衣衫染红,又往下浸sh地毯。这里除了有光,一切都像极当年。
但是,至少这里还有光。
容池看阎琪垂下头,温顺的坐到阎离荒身边,笑说:「我要有妹妹,一定也对她好。」
「妹妹难养啊。」阎离荒用手背抚过阎琪侧脸,「我才没注意几天,就瘦了,嗓子也哑了。这麽不省心,我怎麽能不放身边看着?」
这话主要是说给阎琪听的,但容池知道哑的部份还是在针对自己。
阎琪一来甘肃,他就有请人看过她的嗓子。医生说治不好,是永久x损伤。
「传言祁连山的红衣裳妙手回春,现代医学无解,荒哥要不要迷信一次?」
「红衣裳?你自己深陷不够,还想抓我下去陪你?」阎离荒挑眉,哂笑道:「好啊。什麽神什麽佛,能治好我妹妹嗓子的东西我都信。那你倒是说说,要怎样才能见到红衣裳?」
「神灵之说,哪有什麽一定。」容池回得乾脆,朝就要拍桌的阎离荒b了个缓,又说:「不过,山神救伤扶弱,生si交际之时或许能x1引祂。还有首山谣,就当趣味听听,说是能招灵。」
红衣裳、红衣裳,阿娘说:山里有魔神,你为甚麽不回家?
红衣裳、红衣裳,你不要说话。
红衣裳、红衣裳,你不要害怕。
红衣裳、红衣裳,阿娘说:山里有红衣裳,她要我回家??
阎离荒不是会被一首鬼谣唬住的人,他摆摆手:「得了,唱得不错。可以去吓吓小孩。」
「鬼神再可怕,也没埋在土里的地雷厉害。张作颐在东北盘踞已久,资源不是拿假的。即便我们两家联手,要和他斗也不容易。容池,你原先有什麽盘算?」
「原先啊??」容池一边嗑着瓜子,笑笑的说:「荒哥讲得没错,所以我原先是打算就和张家联手的,省事。我还发信过去了呢,都讲好策略怎麽布,等着收割山西。」
「不过张老爷的nv儿太不长眼,我心情被她弄得很差,所以改变主意了。随便吧,跟你们合作也行,哥答应我不进山就好?」
「这麽随意?」阎离荒觉得面前的容池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怎麽回事:「你以前做事不是这样的。全没计画,你要我怎麽相信你不会最後反咬我一口?」
容池耸肩:「就——哥也只能信,不是吗?」
「晚点我把和张作颐说好的布局拿给哥看,当作我的诚意。」他起身,穿起大衣,和阎离荒说:「诚信诚信,我给了诚的部分,至於信任,就要靠哥给我了。」
一桌菜还没吃完一半,容池却顺了顺衣摆,说是接下来有事会先失陪。阎离荒和他其实没过节,虽然这几年交流少了,但至少年轻时关系还不错。天底下,他能算是少数了解容池的人。
「容池,你等会。」
「我只问一件事。」阎离荒喊住对方,鹰眼看向容池背影:「原先的布局里,你人会在哪?」
敏锐如阎离荒,终於意识到容池身上的异样感从何而来。
他们领兵,是为了打胜仗。虽有随时身si沙场的觉悟,可为了活命,还是会计画许多退路。领头的人要留得青山在,一次的失败不能是结束,这样才会长久。
可是容池没有。
他随x到没有留後手,彷佛即将到来的争夺并不是他的战场。
「我的ai人,她啊,从山里带出了治不好的病??」
容池停住脚步,阎离荒从那隐含笑意的语调里听得出来他在自嘲,但也明白这句话有多认真。容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从来都不是玩笑话。
「心病。药石罔效,我只好去求神了。」
阎离荒後来从萧良那拿到了战略计画,虽然容池说他气还没消,但谈起正事,萧良依旧是耐着x子给阎离荒解释布局。战事当前,总不能连他都像容池那样随x一搁。
「多少心血的东西,他说改就改。」阎离荒手上翻着一叠文件,「也是辛苦你了。」
容池在阎离荒来之前曾写过三封信。一封给东北张家,一封给宁夏骑兵,最後一封,是给多年前被他剿灭得近乎销声匿迹的境内张家。
原先若阎家坚持开山,那容池就会选择先与张作颐合作,再以张家内斗和骑兵熟悉的地利优势牵制壮大的东北。可这做法变数多,沙盘推演下来有近十个作战版本,容池的目标也不是真要打个完美的胜仗。
所以,既然阎离荒都开出条件,那容池也乐得与他联手。
至於怎麽个联手法?
容池没说,他温谦有礼的请阎离荒休息一晚,宴上欣赏他表演即可。
说得像是魔术开幕,而不是场刮起腥风的鸿门宴。阎离荒知道容池的惬意不是伪装,他是真的很从容,从容过头。明明是努力大半辈子,一失足就会将所有累积化为乌有的晚宴。
萧良的嘴角绷成一直线,他是上辈子没积德才会摊上这种发小:「因为他不在乎。」
「都抱得美人归了,他还打算怎样?」阎离荒随口一问。
萧良沉默。他曾经有几个猜测,不过每次试探容池,总被他含糊笑过。虽然没得到回答,但萧良毕竟是在他身边久待的人,能让容池有这种反应,就是与那座邪山有关。
「他走火入魔。」萧良语气平淡的说:「我问不出来。阎将军若是好奇,可以直接问他。」
「什麽年代了,看不出我们池爷如此迷信?你不是还留洋回来的吗,怎麽没劝劝他?」阎离荒侧撑着脸,目光看向低头不语的阎琪:「小琪,你真喜欢他?除了那张脸,容池哪里好?」
阎琪没有反应,但阎离荒早知答案。他又不是瞎子。
阎离荒大手一伸,强势将人搂进怀里,嘴上不由得慨叹:「眼光差啊!」
但萧良并非真的一无所知。
就算没从容池那问到答案,他从黎向实口中,甚至是艾沙虚虚实实的描述里,还是拼凑出了容池大概想做的事。他曾经一度以为容池是无神论者,後来才发现不是这样。
容池不信神,是不信神会无条件的释出善意。
在艾沙口中,山神就是个道听途说的故事,但黎向实斩钉截铁的说祁连山确实有魔神盘据。
「萧良,你信我!」黎向实讲话急,每次提起祁连山,总有种无法与他人道明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