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向,他生得满面横肉,浑身痞气,如今孤男寡女同处地底深处,我多半会遭轻辱。
「嗐,搞了半天,原来是完美丈夫。不过,再这么叫有些不合适,那你现在究竟叫什么?」当辨清脸,巨汉方才收回枪,抡着胳膊上前一把拧住我颈子往后倒拖,问。
「我警告你少来碰我!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动手动脚,丫耍横耍惯了是吗?」我竭力睁开他的脏手,指着黑金牌要他去看,叫道:「现如今我是个娘们,咱俩授受不清,懂了吗?你给老娘滚开,我有其他要务要忙,瞧见你家主子步击之影的令牌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你小点声,我没有侵犯你的意思,先跟我来。」当听见步击之影名号,他迅即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只得陪上僵硬笑脸,要我尾随他往另一侧去,说:「可能是发色,你从背后看,与dixie有几分神似,仅此而已啊。这里很不安全,是我适才鲁莽了。」
「你干嘛总提迪姐?我记得你俩压根就不认识。」听着他絮絮叨叨,我不由生疑。
「咱俩确实不孰,但我是她临死前所见过的最后一人。来吧,完美丈夫,让我将整件事告诉你。」拳王长叹一声,将dixie是如何被击毙的过程描述给我知道,同时气得面色铁青,说:「dixie是被这伙畜生活活逼死的,死状凄惨到老天也看不下去,害她落到这个境地的,正是自称你们兰开斯特发言人的紫眼狐貍!这个恶毒贱人我必要亲手送她下地狱。」
「这件事我已知道了,甚至她枪洞累累的尸身,也同样看见了。」我竭力分散註意力,不愿去听巨汉绘声绘色的描述,恼道:「你干嘛要再说一遍?笨猪,觉得我还不够惨么?」
「原来你被送去了龙牙星,这些老子怎可能知道呢?好吧,是我有些激动了。那么完美丈夫,往后你有什么打算?继续为他们卖命么?」他楞了楞,回身替我点燃雪茄,问。
「是,并且将生生世世!因为老娘的命根与此同时也被他们捏住了,我不作践自己就换不回她的尸身。别跟我假仁假义,你就是他们一伙的,没准趁我不在你还猥褻过迪姐,不然你为何那么激动?你俩年纪相仿,你也喜欢她,是吗?」我再也控製不住情绪,哽咽道:「在她痛殴勿忘我之后,我感到很恐惧,那种发泄完全是冲着我来的,充满着威胁的意味。老实说离开派恩维尔踏上佐治亚的征途,我有种小鸟出笼无拘无束的感觉,本以为了无牵掛,原来不是这样,思念会像空气无时不刻叫我记起她,并冷冷地熬到天亮啊。」
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一边听着的哭诉,一边默默抽烟。继续走出百多步后,发泄尽兴的我问他为何在龙口底下?既然已被步击之影轰走,难道不该回集运站老老实实坐冷板凳么?
「明面上他们将我打发了,实际却又给老子下了道命令,就是监视紫眼狐貍。底下打得热火朝天的用意,是想吸引火力,让郁金香小分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配合攻打另一处道场的世界之子们实施偷袭。结果紫眼狐貍不出我意料,她换了套皮术,尾随大兵一同闯进洞来。我追赶不及,等下到这里,郁金香的人已死了几个。」他摆弄着腰间工具包,问:「你打算找上大兵,借助他们的通讯器材将消息发送出去,是吗?太可笑了。」
「怎么说?发条讯息有这么难吗?」我快步追上他,问:「大长老被擒这事还不够大么?」
「这当然是件头等大事,但郁金香的联络器材都是内部频段,只能传达给自己的座狼啊。而且别忘了,他们的本质是自由宪兵,与我们是两个系统,彼此心照不宣,你这么做等同泄露情报,不是给自己多找一条死罪吗?好吧,退一万步讲,他们如你所愿,但消息也传不到步击之影的耳中,因为管家们直接听命于法庭。在龙牙星与你对话,哪是她富有同情心?管家的一言一行全都受人约束,这就是拒绝与你返金线勾连的原因。」巨汉听后连连摆手,低语道:「所以你真正该找的,是深蓝。前不久我远远瞧见两只公羊,被你一搅跟丢了。」
「我的天哪,这不就是官僚主义啊,难怪你们每回出击败多胜少。」我朝远处层层叠叠的水洞扫了一眼,问:「你是说拉多克剃刀和礼貌者也在这里?」
「是的,不过俩人神色慌张,似乎正在激辩着什么。这套僵化的官僚体系存在已久,在过去三大世界为了彼此利益,时常大打出手。只有当出现一个真正敌人,才会精诚合作,这或许就是管家提到的大巨变。深蓝由决策层指派,信息匯总后会发出简报,各部人马才能接收得到。」裘萨克冲我一挥手,道:「所以别去管大兵的闲事,咱们忙自己的才是,由今天起我不会再对你兇声恶气,因为你已是一无所有。加快脚步,设法与他们聚拢才是正道。」
午后三点,肆虐多日的大雨如同便厕前抖裤襠的老汉,将最后几滴雨露下完,天气开始转晴。一轮久违的红日懒洋洋爬出乌云,阳光便丝丝缕缕洒落下来,让苍茫的人与物变得生动。丘下群贼与圣维塔莱们,似乎也在等待这个时机,当银杏树稍被金黄点缀,便迫不及待吹响号角,新一轮强攻再度展开。矗立在角碉前的四人,也同时化为蔽天的黑色洪流,无情地正面迎击,只见一波黑帮和红骷髏应声倒下,替代而来的是背后更多人马蜂拥而上。
锐将与轮椅男站在人后,冷冷註视着一切,他们已敏锐地领悟出,这群豪横雇主根本不在乎死伤,也不讲究谁亲谁疏。他们为这件破事已丧亡了十几人,也算是做足了本份。
浓烈的血腥气促使每个人血脉喷张,当瞧见自己的帮派成员丧命,箭鏃,锅子党、利维坦以及剁头党等十余个小团伙陷入了疯狂,愈加不肯罢手,纷纷从郁金香怀中夺过水炮,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起初他们对付夜弓鸟很得心应手,死神般的怪人化为粉屑般更小的虫群,一时之间挡住了群贼。然而死者穿膛破肚的惨状非但没能吓阻眾人,反倒激发起无穷怒火。一时间,鸦片膏般的粘稠物,气胶弹以及各种红霰横飞,楞是将之倒逼了回去。
眨眼间,四个罩袍怪人被杀到只剩一个,这只老妖见大势已去,不论如何也扛不住铁血洪流,便将目光盯上了艾布拉姆斯,它赚足最后一股劲,窜进了坦克炮膛,通过隔离舱,重型发动机层层障碍,最终破进1a1内环驾驶舱,将里头三名乘员穿耳绞杀干凈,终于撞上瓦砾堆,横在角碉前彻底熄火了。整条坡道上布满沥青般的紫色皮脂,完全遮盖住底下红土。赶来增援的塑骨云鱸无一生还,连同最早毙命的两只辉光,全部葬身在前沿阻击战中。
当走到这一步,围山黑帮纷纷接到通知,有人正在集运站前公开撒币,群贼在老大们的带领下,呼啦啦散去大半。步击之影与门徒解散完群贼后,开始亮出自己真正的精锐,全副武装的世界之子和郁金香,换装好新的弹匣和枪械,搭坐改装垃圾车和牵引车预备登山。
与此同时,在巨汉的引导下,我也终于找到了两只公羊,他们正停在一段树桩子前举棋不定。分别半日又再度重逢,现场好像只有我一人喜出望外,他俩情绪却很稳定。我忙将大长老被囚之事说与他们知道,几番周折才将消息发送出去。一切恰如我所料,丘下之人连药店老板的影子都没撞见,他多半是走半道,被眼前惨烈一幕给吓阻又退走了。步击之影的管家们大梦初醒,忙喝止住进攻势头,又重新走回蓬帐与圣维塔莱商议,等待下一步进展。
「你们接着打算上哪?这段树桩子又是什么?」我长吁一口气,攀着琴弦的肩头问。
「我听说强攻百花金坛十分成功,大部鱸形虫已被杀退击走,原打算尾随郁金香过去与那头下来的人匯合,并将几个疑点报告给月影,大致就是如此。」他示意我们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