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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他脸上多了那道被锐利碎片划破的伤疤。
从额中蔓过左眼,侧至左侧颧骨为止。
一直到伤口结痂,凝固又留痕,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直到他深深记下那时的痛觉。
耳边有断杏树残枝与风相携的摩擦声。
第三步,回到故乡宁州的少年,第一次获得尊重。
那是来自所谓的同类,来自外貌血脉都和他一般的人。结束了十年的异乡流浪,他回到所谓的故乡,带着全部仇恨。
又花费约莫十年,当初的少年一步步爬到主领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位置,仇恨不会湮灭,只会在漫无目的的时间里愈发浓烈。
扶岐抬眸,原准备走上阶梯的脚步倏尔顿住,他在偌大宫殿前的阶梯下看见了那个人。
总是有些诧异,因为这人原本应当在高台最上方的殿门外等他。
故而脚步也只剩下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他只看见了那个禹游尊贵无比的皇太子。
可这个人,不是在高位俯视他一步步朝他迈来,而是在阶梯下,正如此刻,平视着他。
扶岐良久不曾开口,他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
透过傅沉砚漆黑的双眸,看见那天执意抵住他面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