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了经脉骨髓,痛到了x膛心口,痛到她的灵魂都疼了。顾槐眠一寸一寸挤压着她的生魂,就像一点一滴剜刻着她的心脉,片片撕扯她的魂魄。
“公主,公主,您这是何苦呢……不值得呀,不值得……”星巧泪流满面,扒住床单泣道。
凤瑶慢慢地摇了摇头,将两手伸出锦被外,面无表情地说:“星巧,给我包扎一下。”
见到那双好看的手掌被抠得鲜血淋漓,星巧惊得魂飞魄散,慌乱地去取来金创药和纱布,一路跌跌撞撞。星巧颤抖着手为凤瑶小心翼翼地包扎,却连一声轻微的声响都没有听到,仿佛失去了痛觉。
“公主,包好了。”
凤瑶收回双手,将左手缓缓地举到眼前,细细端详了一阵,将身t缩进锦被里sisi卷住,忽地开口:“星巧,为什么我都感觉不到疼呢?刚才明明那么痛的。”
星巧愣了愣,急忙背过身,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乍然落下。
她想,刚才公主痛的,不是身t,而是灵魂吧。
顾槐眠坐在书房整理堆成山的文书卷宗,哗啦哗啦的纸张声此起彼伏。门口侍卫战战兢兢地把守,生怕里面的人一个不耐烦就把这夷为平地。看到容本出现在拐角口的时候,他们吓得将手中的刺矛戳到对面同伴身上,恐惧得面目都扭曲了。
容本暗自好笑,走上前去拍拍其中一个侍卫的肩:“小兄弟,你放心,容某今日不会给你惹麻烦。”若不是有命在身,恐怕这些个侍卫已经逃得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了。
顾槐眠坐在书案后飞快地翻阅文书案牍,听到动静,头也不抬:“看来上次打你得还不够重,这么快就又健步如飞了。”
“容某还要多谢顾公子手下留情,才得以将这个好消息带过来。”容本走到案几前,平静地道。
“是你命大,与我无关。”顾槐眠将一叠卷宗扔到一边。
“顾公子不想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吗?”顾槐眠完全没有反应,容本又道,“有关为眉墨铸造一个全新的躯t。
“公主的身t就很好。”
“那可不见得,”容本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到顾槐眠手上的速度慢下来,继续道,“b出本t的生魂,引进新的魂魄,即使保证躯壳的完好无损,也无法确定本t是否产生排斥。若是产生排斥,便会发生强烈的异变,极有可能变成新魂、躯t两败俱伤的局面。”
“若是我压制住排斥呢?”顾槐眠移开一摞文书,状似无意地问。
“强制排斥的产生,既要耗费巨大的功力,又不能保证躯t、新魂融合的稳定x。也就是说,排斥还是可能发生,并且,会b原先更为剧烈,甚至可能会吞噬新魂以及本t。”
“铸造一个全新的躯t是什么意思?”顾槐眠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容本。
容本笑了笑,凝视异se双瞳,缓缓道:“古书记载,可以利用妖物的本源,以及借助强大的外力来为之铸造一个全新的躯t。
这样制造出来的躯t,新魂就是它的生魂,自然不会有排斥一说。”
“用水墨造一个新的身t?”顾槐眠轻笑着打量一脸严肃的容本。
“这几日容某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直到方才,发现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是,顾公子应该很清楚,眉墨不是普通的妖,本源无法实t化,让她进了这新身t,那么这具身躯就将是她的的诗词化作她耳畔的甜言蜜语,他行云流水的琴声化作她身边的低语呢喃。他们的眼里都唯有彼此,幽会、定情,独独忘记了身份的差异。
待司空泪蓝想到要将她和蓝yan时之事告于长辈,司空老太太已为她定下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是邻县知府。
司空家当然不认同蓝yan时,b起知府,蓝yan时只是一届穷酸落魄书生而已,就算他中了科举,也不一定做得了大官,况且他能不能考上还是个未知数。他们要求长nv立即和他断了往来,不能落人诟病,给知府听了风声去。
从此以后,两人的会面变得异常艰难,又要躲过司空家的追查,又要避免被乡里邻居觉察。但情犹在,年轻的情侣还是觉得甜蜜,在司空泪蓝妹妹的掩护下,他们还是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
眼看婚期将近,邻县连聘礼都送过来了,司空泪蓝慌得生了一场大病,把蓝yan时急得日日在司空家府邸外徘徊,被家丁下人打回去,司空泪蓝的妹妹就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亏得这场大病,婚期得以稍稍延后,司空泪蓝觉得不能再拖下去,想要和蓝yan时在一起,就只有私奔这一条路。
她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勇敢过,为了自己的幸福,像飞蛾赴火般豁出nv子最宝贵的清誉。
蓝yan时是博学多才的书生,还是希望司空家能接受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棋行险招。他不知道司空家是多么希望能为司空泪蓝找个荣华富贵的归宿,自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他们的恋情不会真正得到司空家的认同,连理解都不可能。
尽管不赞同司空泪蓝的做法,情人宁愿抛弃家人也要和他在一起,蓝yan时只得答应下来,着手准备盘缠,写信给远方亲人。
这件事情的知情人只有他们二人和司空泪蓝的妹妹,可是私奔的事情却败露了。私奔当晚,司空家众家丁拦在街口,蓝yan时被打得只剩一口气,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司空泪蓝被扛走。
老太太气疯了,堂堂名门闺秀竟敢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事,下令禁足司空泪蓝,即刻择日完婚,成婚之前不得踏出房间半步。
司空泪蓝气闷,坐在房间里掉眼泪,又是担心蓝yan时的伤势又是怨恨长辈的态度。她呆呆地坐了许久,终于想起来遣人去找妹妹,叫妹妹暗地里去打探蓝yan时的境况。
妹妹回来告诉她,蓝yan时伤得很重,卧床不起,他家里人又是伤心又是气愤,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司空家大小姐害的。他们是穷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为什么非要去高攀司空家呢?
她又落了半天泪,哭得梨花带雨,妹妹的从旁安抚也抚慰不了她半分。
然后的时日在司空泪蓝的记忆里都很模糊,妖颜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她时常坐在床头偷偷哭,想尽办法逃出去,却次次无果,连带着妹妹都被老太太罚了一顿。蓝yan时没有再出现,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老太太嘲笑他这糟糠之人终于认清天差地别。
待到画面再次清晰,便是司空泪蓝的婚礼。
妖颜坐在床沿,看她面无表情地任人摆弄,换上大红的喜服,梳理秀发,弄成发髻,戴上繁复贵重的凤冠。
她只是呆愣愣地坐在梳妆台前,侍nv为他擦脂抹粉,铜镜中是她幻想多次的容颜,却不是嫁给心仪的男子。
喜婆小心翼翼地搀起她,郑重其事地将新娘送进花轿,高喝一声。花轿便载着她摇摇晃晃地出了桃花坞,去往邻县知府宅邸。
唢呐锣鼓震耳yu聋,她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唯一可闻的就是x腔翻涌的哭意。
被喜婆搀进正堂拜天地的时候她也全无知觉,像木头人似地拜了几下,便是他人争先恐后的送礼,向知府大献殷勤了。
她无趣地眨了眨眼,却在那些嘈杂的人声中听到熟悉的语调,每夜都在梦中萦绕的声音。
“桃花坞蓝yan时,赠夫人银缕甲套。”
她猛地掀起喜帕,满堂客人都被新娘的举动吓了一跳。那人就立在层层宾客中,嘴角依然噙着温柔笑意,眼中满是柔情,遥遥地望她,眼中似盈千言万语。
使nv把方盒呈上来,十支璀璨银缕甲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