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负我,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又没得罪过你。”
裴琰睁开眼斜睨了江慈一下,又闭上双眼,身子慢慢向旁漂移,隐入白雾之中。江慈正感纳闷,雾气后传来裴琰的声音:“这宝清泉水,有疗伤奇效,你的伤口,若是在这泉水中泡上一个时辰,必定能够癒合,也不用再整天皱着眉头叫痛了。”
江慈细细想着他这句话,良久,低声嘟囔:“有话就直说嘛,偏绕这么些弯弯道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她慢慢向潭的西面挪移,待移到一处大石边,方将右臂衣袖高高捋起,侧身浸入水中。
浓浓水雾中,裴琰将头沉入水中,片刻后又浮出水面,几起几落,游至水潭的东面,悄悄上岸,躺于大石之上,望着头顶黑色苍穹,微微而笑。
温泉水舒适透骨,江慈觉全身毛孔渐渐放开,筋络通畅,体内真气也似绵绵不绝,先前一直疼痛的伤口麻麻痒痒,痛感渐失,心中不由暗讚这宝清泉水神奇至极。迷迷糊糊中,她依在石边打了个盹,似还做了个梦,梦中,师父向她微笑,还轻抚着她的额头,替她将散落的头髮轻轻拢起。
鸟叫声传来,江慈猛然惊醒,感觉眼前大亮,转头望去,见裴琰衣着整齐,坐于潭边,他身前一堆篝火,火光腾跃。篝火边支起的树枝架上,正架着自己先前脱下的外袄。
见裴琰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江慈面上一红,急忙沉入水中,裴琰大笑道:“你也没什么好让本相看的,快出来吧,够时间了,再泡下去,小心皮肤起皱,像个老太婆。”
江慈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得慢慢爬上岸,内衫紧贴在身上,她羞涩难当,嗔道:“你转过身去。”
裴琰一笑,用树枝挑起江慈的外袄,轻轻抛起,正罩于江慈身上,江慈忙用手拢住,慢慢走到火堆边坐落。
裴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面通红,面容比海棠花还要娇艳几分,愣了一瞬,低头挑了挑火堆,轻笑道:“怎么样?伤口好多了吧。”
江慈轻“嗯”一声,低头不语。
裴琰啧啧摇了摇头:“看来这好人真是不能做,你既不知好歹,我还是做回我的恶人,继续欺负你好了。”
江慈抬头,急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多谢你了。”
裴琰将火挑得更旺些,道:“你想怎么谢我?说来听听。”
江慈面颊更红,缩了缩身子,喃喃道:“先前是我错怪了你,说你可怜可悲可耻,你,你别往心里去。”
裴琰猛然将火枝一挑,数点火星溅向江慈,江慈本能下向后一倒,耳中听得裴琰笑道:“我并不可怜,也不可悲,这欺负人的可耻行径嘛,倒是还有几分!”
江慈避开火星,坐直身子,甜甜一笑:“相爷爱欺负人,为何不去欺负那个何家妹子,或是那个杨家小姐?偏在她们面前一本正经,人模狗样的。”
裴琰猛然坐到江慈身边,身躯向她倒了过来,口中笑道:“那我就先拿你练一练欺负人的本事,回头再去欺负她们。”
江慈就地一滚,却仍被裴琰压住半边身子,她心头剧跳,睁大双眼看着裴琰近在咫尺的贼笑,急道:“相,相爷,那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