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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2 / 3)

园的书阁内,父王神情严肃,推窗遥望南方,淡淡道:“三个原因。”

他缓缓问道:“哪三个原因?还望萧兄赐教。”

萧遥浅笑,话间不慌不忙:“其一,月落这些年励精图治,兵力渐强,且月落地形复杂,裴琰若想用兵收服,比当年的桓国还不好打。

“其二,桓国威帝,有滕瑞辅佐,国力也并不比华朝弱。裴琰在南方未彻底稳定之前,并不敢和桓国打一场生死之战。如果他要收服月落,桓国定会趁虚而入。若是让桓国和月落联手,裴琰必败无疑。”

裴洵放慢呼吸,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第三个原因呢?”

萧遥慢条斯理地饮了几口酒,见裴洵还是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便笑了笑,抬手指向南方。

裴洵借低头撕鸡肉掩去眼中的惊讶,再抬头时微笑道:“不说这些时事了,平白浪费这等美酒。”

萧遥大笑:“是啊,说这些真是扫兴,咱们还是喝酒罢!”

夜色,星月,佳酿,叫化鸡。

一人说着京城的繁华富庶、风流逸事,一人说着自南方一路向北的所见所闻,不多时,二人便如同多年未见面的好友。

裴洵倚上身旁的树枝,笑道:“萧兄―――”

萧遥却忽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裴洵忙止住话语。萧遥听了一会,嘆了口气,甚是烦恼。再过一会,“喵”声渐渐清晰,数隻野猫窜上大树,围着二人转圈,其中一隻还跳到萧遥怀中,拱来拱去。

萧遥将大黑猫揽住,摇了摇头:“今天真没得鱼吃,你们怎么老缠着我?”

裴洵听得呆了,半晌方问:“它们是你养的?”

“不是。”萧遥懒懒道:“我只不过餵牠们吃了几天的鱼,就都跟着我了。唉,难怪阿妈经常说我是属猫的,天生就和猫合得来。我家附近的野猫,后来全成家养的了。也不知我前世是不是一隻大懒猫。”

裴洵也想学他的样子,便去抱身边的野猫,野猫却跳开,“喵喵”叫了数声,貌似极为愤怒。

裴洵有些尴尬,萧遥大笑:“看来你前世定和猫有仇,所以它们不待见你,哈哈!”

裴洵右手握拳,蹭了蹭鼻子,只觉自己似是有些醉了,说不出话来。

萧遥笑罢,拍拍怀中野猫的头:“玩去吧,自己去找东西吃,我若走了,你们怎么办?”

裴洵心跳,便问出来:“兄台要去何处?”

萧遥将野猫放开,懒懒道:“月落。”

“哦,萧兄在月落还有亲人?”

萧遥微笑道:“有,这次回去,要拜见师叔祖,还有师叔和师姑。”

裴洵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萧兄,你可还会回到河西府?”

萧遥微微侧头,似是自言自语:“我还得去一趟桓国上京,说不定还要去月戎走走。”

“游历?”裴洵话语中带上几分艳羡,母妃房中,山水笔记甚多,他自幼也爱翻看些书籍,但他也知以自己的身份,要想像萧遥般走遍天下,特别是去桓国,于他来说,实在是个遥远而不可及的梦想。

“也算游历吧。顺便探探亲,我的姨妈在月戎,我要代阿妈去看看她。我还有一个师叔祖在上京,我得去劝他几句话,请他别做某件事情。”

裴洵笑道:“你的师叔祖真多,遍及天下。”

萧遥也笑起来:“是啊,京城还有一个师叔祖,我从桓国回来后,估计快到年底,正好去给这个师叔祖拜年。”

裴洵大喜,忙道:“那萧兄可一定得来找我,我要尽地主之谊,陪萧兄在京城好好玩一玩。”

萧遥却将手一摊,裴洵微愣,只得从怀中取出人皮面具。萧遥接过,笑道:“看在你还了东西的份上,下次到京城时,我找你喝酒。”

裴洵连连头:“好,我府中多是美酒,就怕萧兄不来。”

“放心吧,一定会来的。”

酒壶干,美食尽,弦月也渐向西移。

裴洵终觉自己快要醉了,他从未喝过样烈性的酒,朦胧间见萧遥取出竹箫,依稀听到他再吹响那首曲子,幽幽沉沉。他阖上眼睛,靠住树干,陷入了一场幽远的梦中。

梦里,父王象对念慈妹妹一样,对着他和悦地笑;父王和母妃也不再那般疏冷客气―――

可梦,终究是要醒的。

淡淡的晨霭中,裴洵跃下大树,揉着醉酒后疼痛的太阳穴,望着茫茫山野,已不见那个白色的身影。

树下,只有那钓鱼用的小竹凳和钓桿,静静地提醒着他,昨夜,并不是一场梦。

“一定会来的!”

裴洵望着窗外的第一场冬雪,恨恨地念了句。

童修觉有些奇怪,这位小主子自入冬以来,便暗中将长风卫的小子们都派出去盯着入京的各条道路,还有城中月落人出没的各个地方,是寻找一名长相俊美的白衣人。

每日回禀说未找到,裴洵脸上便会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转而又像有些被戏弄了的恼怒。

安思进来,躬腰道:“小王爷,王爷说,明日他有要事,抽不开身,让您代他去参加今年的皇陵冬至祭典。”

裴洵极烦些典礼,却也无可奈何。次日清晨,整了衣冠,在长风卫的簇拥下往皇陵驰去。

安帝年幼,居于深宫,皇室凋零,这皇陵大祭历年由裴琰主持。今年裴琰没有出席,便只能由小王爷裴洵主持大典。

裴洵虽然年轻,但主持祭典丝毫不乱,神情肃穆,举止庄重,百官们在皇陵前磕下头去,均在心中讚这裴洵大有其父之风,有些想得更远的,只能为眼前的谢氏列祖列宗暗暗捏一把冷汗。

祭礼过后,百官回城,裴洵却再在皇陵中转一圈,方才上马。刚出皇陵正弘门,他便“吁”地一声勒住座骑。

长风卫们也纷纷勒马,裴洵似是听到了什么,命众人留在原地,劲喝一声,喝声中带着丝欢喜,往皇陵西侧驰去。

箫声渐渐清晰,裴洵越发欢喜,跃身下马,大步奔上山峦。

青松下,萧遥仍是一袭白衫,遥望着皇陵方向,吹着那首带着淡淡忧伤的曲子。见他面上隐带悲戚的神色,裴洵心中一动,收回就要出口的呼声,默立在他身后数步之处。

一曲终了,萧遥慢慢放下竹箫,拜伏于地。

他长久的伏在地上,直至裴洵终忍不住轻咳一声,他才直起身来。他再看一眼皇陵,长嘆口气,回过身,盯着裴洵看了片刻,微笑道:“世诚别来无恙?”

裴洵看了看身上的王服,见他明白自己身份之后,并不唤自己“小王爷”,心中更是欢喜,抱拳拱手:“萧兄。”

萧遥将竹箫拨得在手中转了数个圈,凤眸微微眯起,带着些如阳光般温暖的笑意:“我是来讨酒喝的。”

“美酒早已备下,就等萧兄前来。”

萧遥大步走过来,拉着裴洵的手往山下走去,口中道:“那就好,今天我是一定要喝醉的。”

“萧兄有此雅兴,裴洵一定奉陪。”

月落藩王木风来京,顾命首辅裴琰忙了数日,这日才略得空閒,想起几日未见长子裴洵,便唤来童敏。

童敏忙将儿子童修叫来,童修哪敢在王爷面前说谎,只得将裴洵陪着一位朋友,数日来笙歌美酒、冶游京城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裴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可知这人是何来历?”

“回王爷,不知道。只知此人姓萧,小王爷叫他萧兄,他们在屋里喝酒,也不许我们进去。一出来,姓萧的便戴着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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