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柔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刚和周景则认识的第一年。
那时许国利想b她屈服,要她给自己当秘书,以便将她放在眼皮底下满足自己的私yu,于是断了她的生计,业内公司没一个敢收她,杨婉柔拒绝季禾让她到律所的邀请,g脆就考了研接着读书。
研究生时期她周末在学校附近咖啡厅弹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景则每个周六下午都会一个人来,坐在咖啡厅最里面的位置,默默听她弹琴。
当时她不认得他,只觉得他相貌眼熟,但对她来说眼熟的人有很多,她遇见过很多ai慕她的人,想尽各种办法同她搭讪,试图与她熟悉,却连被她记住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杨婉柔从来不在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只是想摆脱许国利,自由地活着,然后一步步向上爬。
从夏天到秋天,周景则的座位从最后面变成了最靠近她的那个座位,但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聆听着她弹的每首曲子。
直到那天,许国利喝醉了酒,来学校找她,车上他意图对她动手动脚,杨婉柔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刺伤了他,也划破了自己的手。
她带着伤继续来弹琴,旁人外行听不出差异,周景则却坐在她的不远处微微皱起了眉。一曲结束,他来到她面前,同她说了这半年以来的第一句话:“痛就不要弹了。”
那天的雨很大,他送她去了医院,手中的伞悉数向他倾斜。
看病的医生客客气气叫他周少爷,杨婉柔这才想起,曾经在许国利的五十岁生日晚宴上,遥遥见过他一次。那时他众星捧月被众人拥戴在人群之中,是只存在于他人口中,年少有为的周家少爷。
她当然看得出来周景则对她的好感,可也只是好感,他礼貌克制,对她风度翩翩,但这份风度对杨婉柔而言只是浪费时间,她并不想和他谈情说ai风花雪月地慢慢消磨时光,她要的是周景则对她深ai不可自拔,让她彻底摆脱许国利。
他喜欢她的才情,喜欢她的温柔,她便变成那个他理想中的杨婉柔,为他弹琴,在他面前婉约优雅,ai意与羞涩都展露得恰到好处。
杨婉柔二十四岁生日那年,他向她求婚。
他向来话少沉默,只是对着她时多了几分t贴关心,但也说不出什么动人情话,那时他单膝在他面前跪下,西装革履,衬得他的英俊帅气更加耀眼动人,他看着她的眼底,尽是坚定与认真,他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只要是你要的,我都给你。”
她眼眶发热,夺目而出的泪意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一时的感动,还是真的动过心。
只是人不会总停在原地,昨日圆月也总会长出刺人的弯刃,杨婉柔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每个决定,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份足够的安全感而已。
从距离严彻那里得知周景则坠江的消息已经是第三天。
这三天,杨婉柔顶着苍白憔悴的面容到公司,依旧沉稳利落地处理各项事务,只是眼底的一片si寂让人觉得她此刻哀莫大过于心si,却还要强撑着病t,一如三年前周景则刚失踪的时候。
只是同样奇迹不可能出现第二次,更何况周家事后立刻派人去来回搜寻了无数遍,现场的血迹,和遗落的子弹壳都指向周景则的si与严彻有关。
严少爷下手,又怎么会留活口。
b失去更叫人痛苦的是失而复得以后再一次失去,杨婉柔此刻的痛才是真正的切肤之痛。
原本那些还对杨婉柔一个外姓nv人掌权这事颇有微词的周家老人此刻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见着她安慰一句节哀顺变。
杨婉柔面无表情,只说:“尸t都没找到的话,万一他还会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