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政六年,被诽谤构陷四次,从不驳斥,也不上书自辩。每次都安然入狱,次次查明清白放出。”
“最严重的那次,也是门下一位幕僚惹出人命大祸事,被抓捕后供说:‘我是郑相麾下幕僚,俱是郑相授意!’连累得郑相被抄了家。”
“事后郑相被查明毫无关联。抄家时又意外发现郑相家里过得清贫,当朝宰执,百官之首,俸禄每月三百贯,家里却只有老仆两三人,老妻过世多年未续娶,家里冷冷清清,连屋宅都是赁来的。”
俸禄每月三百贯,还住赁宅子?
应小满惊讶地追问:“这么一大笔俸禄,怎么花用了?”
“抄家报上去后,官家也觉得惊诧,把郑相从牢里提去宫里,当面问询。”
郑相自己家住赁宅,但在城郊买了两处大宅院。宅院里供养了几百名出身清贫、学识出众的寒家学子。
其中有不少刻苦攻读,科考中选的学子,陆陆续续地出仕做官。
也有更多无法考中的学子,便继续在郑相宅子里住着,一家老小受郑相接济过活,在外头号称“郑相麾下清客”,“郑相麾下幕僚”。
郑相随便他们吃住。
这些“清客”,“幕僚”在外头惹了事,牵扯到郑相身上,若事不大,郑相也担着。
当着官家面前,郑相如此说:“钱财易得,人才难得。老臣自己便是大器晚成者。哪怕供养的士子一百个里头只有一个最终成才,老臣也觉得,倾尽家财值得。”
“官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郑相当场官复原职。这是两年前的事。”
说到这里时,晏容时手里的整鸡也吃得差不多了,鸡骨头在桌上又拼成个整轮廓。他起身洗手,最后几句结尾,结束了今天的“说书”:
“自从那次抄家事件后,郑相又被牵扯去两三次祸事中。有政敌攻讦,也有幕僚惹事。但郑相得了官家的信重,始终稳坐相位。”
“官家有句背后赞叹的话,在朝野流传甚广。”
“称赞郑相说:‘大贤近乎圣’。”
听得入神的应家母女俩同时发出低低的喟叹。
义母喃喃地说:“勤勉做事,不贪财不好色,连吃食都不贪一口,确实像个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