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你得好好学着人家侯爷,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就要在方方面面照顾好姑娘才是,吃喝住行一件落不得,才是贴心妥当。”傅叶歌一副十分老道的嘴脸,拍了拍阿史的肩膀。
阿史虚心求教道:“侯爷这样的人物,我断不能相比。傅公子在这方面也是我的大前辈,可否请教一下,若要送给姑娘家的礼物该送些什么才算妥当呢?”
“哦?你这小子看来是有目标的啊,谁谁谁,是哪家的姑娘,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不、不是什么目标啦,傅公子慎言!”阿史微微有些红了脸,他急忙解释道,“她是住在我隔壁的邻居,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家里也是互相照顾着再过两日便是她生辰,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小捕头了,总得送她一些体面的礼物……”
傅叶歌笑道:“还是青梅竹马呢,真叫人羡慕,瞧你平时总一个人待着傻笑,肯定是在想你那个贴心的小青梅吧?”
“傅公子别乱说……”
“傻小子,这有什么的,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什么的可是极好的事情,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傅叶歌哈哈大笑,“礼物什么的我来帮你搞定,姑娘家肯定都爱花儿粉儿的嘛,你只管去珍宝阁里挑些她可心的,记得报我的名字。哦对了,今日买给陈筱艾的玫瑰花露润膏还有一瓶,连陈筱艾那臭丫头都用着喜欢,就送给你吧!”
“不行不行,那太贵重了,那玫瑰润膏如今可是抢手货,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就别客气了,赶紧拿去吧!若你倆真的能成喜事,也有我的一番功劳,到时可别忘记请我喝喜酒。”
两人正互相推来推去,刘行只披了件外衣,瘦削的身影匆匆出现在门口,少年郎的脸上写满迫切。
“诸位今日所查之事,曾管家都与我一一说明白了。”也不知是夜色太冷,还是承受不住曾管家所带来的事实,刘行面色发冷,是强撑住的坚强,“……诸位到灵堂里来,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筱艾与卓煜相视一眼,陈筱艾扶着卓煜的手臂站起来,说道:“刘夫人身体抱恙,这事我们也只能问问刘少爷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觉得我们唐突。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查清你父亲的死亡真相。”
刘行的目光缓缓移到棺材上,他似有怒气也有害怕,但更多的是惊疑不定。到底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能看出陈筱艾等人的目的已经不一般,若真的要开棺验尸,怕还是没有这个胆量。
“这个决定,对你而言还很为难。”卓煜对刘行说道,“我们并不强求,此次顺天府已经介入,等明日将由顺天府带仵作亲自于你母亲相谈。不管你父亲到底犯下什么事情,若他真的被人所害,就该查清一切事由。”
“不用等明日了。”刘行目光微动,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身为刘家继承人,有资格决定。请开棺验尸吧。”
身后的宁儿吓了一大跳,颤颤巍巍道:“少、少爷”
“去请曾管家来帮忙吧。”
有了刘行发话,曾管家等人作保,棺材被顺利移置在地上,下人打开被钉住的棺盖,在刘行重重点头后,缓缓抬起。
才过了四天,再加上天气寒冷,棺材里并没有异味,刘掌柜身着寿衣,面色青白,双眼紧闭,静静躺在棺材深处。
卓煜替陈筱艾扎好两处袖子,傅叶歌和阿史已经将刘掌柜的衣服解开,露出干瘪的胸膛。
陈筱艾自己扎好头发,清洁完双手后,猫腰下去,开始触碰刘掌柜的尸身。
从头部开始,按压头皮和颅骨,检查是否有细微的创口,接着是五官和脸颊,若是中毒,五官上大部分能表现出来,接着是脖子,身体,背部和大腿,甚至连脚底板,陈筱艾都触摸查看了。
刘行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终于忍不住问道:“可以了吗?”
陈筱艾撩起自己铺开的长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可以了。”
“我、我父亲他真的是”
“啊,可以确定是中毒了。你们过来看看。”
众人连忙上前,就见陈筱艾拿着布条,轻轻拨开刘掌柜深紫的嘴唇,说道:“你们靠近点闻闻看。”
傅叶歌震惊道:“为啥?”
“尤其是你,你应该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陈筱艾不给傅叶歌躲开,硬按着脖子逼他闻了。
傅叶歌强忍着不适,在刘掌柜嘴边耸动鼻孔闻了闻,闻到了尸体不新鲜的气味,还有一股花香味?
玫瑰花露润膏
“花香味?”
众人皆是一愣,一具死了四天左右,马上就要下葬的尸体,为何会有花香味?
“这、老爷的尸身是我与其他老仆一起整理的,老爷素日也没有用熏香或是香料的习惯,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味?”曾管家也不顾冒犯了,趴在棺材边t仔细闻了闻,的确在刘掌柜的嘴边闻到了一股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花香味。
“在旧宅里里,似乎也有这样的气味。”卓煜不太确定,他看着陈筱艾说道。
“有的,因为屋宅中有香味也不奇怪,我也没当一回事。看来也不是巧合。”陈筱艾道,“香料,熏香,还有姑娘家用的头油,胭脂膏子等物,都会含有这样类似的花香气味,如果尸身经手的人就那么几个,那么这花香味极有可能是在旧宅里染上的。”
卓煜立刻明白陈筱艾所指:“这股花香味是在他嘴里,也就是说他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中毒。”
陈筱艾点点头,又伸手按了按刘掌柜的喉咙,说道:“脖子这样看不出来,但触摸按压后能发现喉咙有肿胀,若能给我切开看看,就能明白是什么毒了。”
但看刘行的脸色,能让他们开棺验尸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勇气,若再破坏尸身,这可怜的小男孩怕是要翻着白眼晕过去。
刘行缓过神来,急忙道:“可是大夫看过尸体,他、他说父亲是突发癫痫而死的!”
“癫痫发作不假,但是因为毒发时才引出来的,毒发与癫痫一起,癫痫症状更加直接显眼。况且你说的大夫是刘掌柜死后才到的吧?他不会像仵作那般一一排查各样可能性,按癫痫来定死因,也只能说他不够仔细罢了。”
刘行退后两步,强忍眼中泪水:“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阿史犹豫道:“那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查清这股花香味究竟是来自何处?”
傅叶歌退到一旁,他盯着堂中烛火,沉默不语。
卓煜已朝刘行要来近两年刘氏米行的账簿,一一翻看后,指着一行账目问曾管家:“为何这里写着借款而不是挂帐?”
曾管家仔细一看,犹豫道:“应该老爷直接从铺子里走的借款,所以并不是买卖东西的挂帐。”
“去年一年里从铺子里直接走的借款就有好几次,也没有名字签字和画押,这样不明不白的账目你们竟没有发现?”
曾管家尴尬不已,刘行小声道:“铺子里的账簿都是父亲亲手在理,显少过其他人的手,我也只有接触算盘时碰过两回。对了,母亲偶尔会因为家用查看账簿,她或许知道这几个账目。”
此刻天色已晚,刘夫人又生病,把人从病床叫起来未免太不人道。
众人一时犹豫,忽而有下人来报,说是两名劲装女子称要见侯爷。
文灵秀和文灵菲进门来,她们身上还带着寒气,风尘仆仆,大约是刚刚得了任务后就没有停下过脚步。
她们身后还跟一名女子,身着青衣布裙,发髻上只有简单两支银钗,不施粉黛,面容憔悴,但看脸依旧是清秀端正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