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江近月主动联系萧玉痕、牧珍校长主动邀请萧沉萸来上课后,司妍隐约有种预感,或许萧沉萸重新振作了也说不定?
她刚才一直很紧张,但在看到萧沉萸的那一刻,心中的种种忧虑便都插翅飞走。
且不说容貌,隻这气度也让人见之不忘。
司妍心中那点考量尽数散尽,将表格送到跟前,递了笔过去,“萧……同学,填一下这个,待会儿我带你去宿舍放行李。”
萧沉萸微笑道谢,填完表格后便由司妍领着去了宿舍。
厅里一个正装长发的女孩跟上,接过了行李箱,竟然徒手提起箱子,像拎了一打鸡蛋那么轻松。
走入游廊时,萧沉萸看到秦荔大包小包地进了门,额上的汗滑落颊边。
司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秦荔跟逃难一样进来,一时忍俊不禁,道:“萧同学你先等一下,我叫人帮这位同学搬行李。”
萧沉萸点头:“好。”
司妍打了通电话,很快有四人从游廊那边出来,步伐整齐走到秦荔跟前,将她的行李分了。
秦荔呆呆看向萧沉萸,直到厅里的负责人出声问她的姓名,她才收回视线,答了后进到厅里,开始填表格。
萧沉萸有些无语。
这姑娘看着怎么有点缺心眼。
司妍为萧沉萸领路,穿过游廊,便看到东西两座二层配楼,中间则是摆了石桌石凳,一派简约悠闲。
司妍道:“这两座楼就是教室了,接下来你们会在里面上课。”
从此处走出去,又是一座小桥,下面的湖中种着莲花,依稀能看到莲蓬,还有五隻通身油亮的鸭子游来游去,三白两黑,很是惬意。
穿桥而过,进入幽静的花园,花草山石,目不暇接,石径旁的假山上卧着两隻肥胖的猫,一隻狸花,一隻玳瑁。
两猫听见人声,动也不动。
司妍道:“这两隻猫是年初溜进来的,才半年已经长这么壮硕了,其实江总本来不打算留下它们的。”
萧沉萸觉出里头有内情,倒真想听听江近月的故事,问道:“最后为什么又留下了?”
司妍笑着说了原因。
原来自今年起,兰宜许多家族都打量着江近月单身,想攀附一二,把自家男丁全送上门。
别人一一送来,江近月一一打发。
但仍没能绝了那些人的心思,每天约江大小姐吃饭的人排成长队。
江近月寻思着得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就去找人算命。
算命大师说,她这人八字有异,不能与猫共处,否则必会克夫。
江大小姐一听,还有这种好事?便大发善心留下古宅中的两隻猫,每次来都要摸好久。
萧沉萸心生敬佩:“真克了吗?”
司妍道:“这……两隻猫在宅里待了三天后,总缠着她的一位先生……家人出了车祸,当场死了。”
萧沉萸有点心动:“司妍姐姐,你知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找到的算命师傅,能不能也帮我算算,比如我养什么宠物能克死外公外婆?”
司妍道:“……”
萧沉萸道:“我还是自己问她吧。”
走出花园,看到了雕工精湛的临园建筑,像是宅中正堂,远远能看到堂内挂的‘厚德载物’匾额。
司妍道:“那里是会客的地方,除正堂外,两侧分了四个小间,分别是绵福、云容、岩影、浪来。”
萧沉萸想起一段有关这座会客堂的传说。
牧家祖上出过读书人,也出过经商奇才,到了牧音尘这一代,受到西方文化影响,便开始研究电影学,成为第四代导演中的领跑人物。
三十年前,牧音尘邀请友人来到古宅,本意是当众宣布自己要退出电影界的决定,熟料没来得及开口,友人之间因为派系不同发生争论,紧接着打了起来,她一边拉架一边复盘,福至心灵间,忘记了自己要宣布什么。
她也没想到,友人之间的争执让她对自己坚持很久的理论产生怀疑。经过两年多的打磨后,拍出了讚誉不绝的收山之作。
由此,那场争执也被传为佳话。
而那场争执,便发生在绵福堂。
也正因此事,牧音尘才决定将古宅稍作改建,变成一处学术基地。
三十年后,这里变成沉浅大学。
萧沉萸见那堂中雕梁画栋,古韵古香,不由多看了两眼。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宿舍。
一共三处院落,正中那处题字为静思,想来是主人家所居。
左边院门外种着桃树,虽无桃花,桃树却俏立院前,别有韵味。
司妍道:“这边是迎女客的地方。”
左右两处院子都没题字,但因桃树俊立着,也很好区分。
今年总共招生二十九人,左边院中即有十六间房,两人一间,住处自然是够的。
并且萧沉萸还是单人间。
进屋后萧沉萸才知道,江近月所说的豪华单间是什么意思。
焚香挂画不说,螺钿茶几上还摆了茶具,进门处还放了‘拥月’盆景,真有几分‘户庭无尘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