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一团乱,她去了只会更乱,何况听江近月的意思,牧珍的状况不太好。她要是去了,只会让大家难堪。
秦荔给她看了些资料,“江晚月真是厉害,她用了不到十年,就把刺猬发展到这么大规模。”
萧沉萸翻看一遍,惊异不已:“刚刚江主任还说她会不会是因为恨江家才这么做,合着人家压根没拿江家当回事,她真的……”
从小就仗义执言,很喜欢见义勇为。
明明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学生。
可这份资料证实了,她上高中的时候就在琢磨刺猬的事业了。
她真的……是个奇人。
除非资料是错的,可侦探所的信息从不出错。
萧沉萸看完后,将资料收起来。正要跟秦荔聊聊,没想到秦荔却走神了,不知在想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秦荔的肩。“想什么呢?”
秦荔回神,看着她,“我高中的时候……没发现这件事,包括曲墨,我都不知道,我还自以为很关心你。”
萧沉萸神情轻松,劝道:“这没什么的,那可是刺猬,就连翟县都有她们的成员,她们想悄无声息做一件事太容易了。”
的确如此。
可曲墨呢?
秦荔从不关心别人,所以曲墨被霸凌、再到死去,她一概没听说。
“其实我更想知道当初曲墨为什么死的,”萧沉萸道:“碎尸放在酒店床上,肯定是刺猬干的,但曲墨要报復的人真的是我吗?”
她不知道。
秦荔拿起桌上那份资料,翻到最前面,“高考第二天中午,就是碎尸出现的时候,孟保壁的腿被打断了。我想曲墨要用性命报復的人,是孟保壁和孟久,只不过当时刺猬还在观望孟家的系统实验,所以没杀人,只要了孟保壁一条腿。”
但按照曲墨死前对萧沉萸的态度,復仇对象中也是有她的。
除非江晚月交代一切,否则这些就都成了秘密。
可对于萧沉萸来说,都不重要。
当初是她选择帮助曲墨,她能为自己所有的选择承担后果。
秦荔看着她,心里难受起来。
她一直过得这么辛苦。很多人说爱她,可她还是过得这么辛苦。
萧沉萸收起桌上的资料,转头髮现她眼眶湿润,又要哭的样子。
“得,我又把你聊哭了。”萧沉萸道:“你们那个青年学者计划不会是教人怎么哭的吧?”
秦荔转过头不看她,“不是。”
萧沉萸笑道:“别啊,我开玩笑的。”
秦荔便抬头看她,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高中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你会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我?”
萧沉萸道:“那肯定会。”
秦荔于是叹息:“真有这个如果就好了。”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萧沉萸抱住她,吻落在她的发上,“都过去了。”
江晚月和孟雪意的事霸占了将近一个星期的热点,最后官方给出判决结果,逃窜在外的同伙也都抓回来,这才尘埃落定,一切又恢復平静。
起先萧玉痕还发愁,她的生日要到了,她是想办的隆重些,因为跟洱城那边有些合作,想趁此机会拉拢些人脉。
但那么大的事一出来,她就担心会出意外。先前的连环杀人案就是刺猬搞出来的,万一……
她虽然不迷信,但生意人终究爱看运势,有些不好的东西沾上就要脱层皮。
好在她运气还行,临近生日前,那些事算是彻底解决了。
大家最多也就是好奇牧珍和江晚月是否有什么交情,别的都不提了。
如此,萧玉痕才放心发邀请函。
近来兰宜圈里喜事不多,她的生日也算热闹点,所以来的人挺多。
她最想见的自然是萧沉萸,早早就等着了。
这阵子事多,和萧沉萸的时间对不上,连一块儿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萧沉萸来,便意味着秦荔也会来。
果不其然,在客人陆陆续续到场时,这两人一道来了。
萧玉痕的表情僵了僵,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秦荔。
暗暗打量一会儿,发现秦荔较之从前多了份从容,面无表情走来时,又有些清冽脱俗的味道,这一年,她身上的气质真的沉淀下来了。
不知怎么,萧玉痕就想起很早之前的事。
似乎是初中,她去给萧沉萸开家长会,和于暄聊的投缘,也连带着对秦荔也有几分好感。
那时候秦荔压根没话,跟在大人身边时,像不存在一样。
于暄谈到饮食,就问萧玉痕平时怎么吃,因为她看上去来去匆匆,应该很忙。
萧玉痕就说,白天随便买点吃的,晚上回家吃。萧沉萸会给她留饭。
说完,一直沉默着的秦荔竟然出声了,她问道:“萧沉萸回去还要做饭吗?”
文昌中学是有晚自修的,下课也到八点半了。
八点半,回去还要做饭吗。
萧玉痕那时并没明白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隻当是同龄人的好奇心,还说了很多关于萧沉萸的事,比如当初萧沉萸是怎么跟着她去阿格拉,后来又是怎么在翟县住廉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