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不过是他的工作而已。
周颂宜听懂了他的意思,加快速度提着东西离开了餐厅。
餐厅里冷气很足,刚才陈煦说话时,周颂宜听到他咳嗽了几声。
想起王温茹塞的东西,周颂宜加快了步子,回到教室后立刻就把东西塞到了陈煦的桌肚里。
做眼保健操时,陈煦才匆匆回来。
坐下后,陈煦不急着做操,开始收拾自己的桌面,将凌乱的书本一本一本塞到桌肚里。
突然,原本应该空缺的位置多了东西,陈煦放下书,将凭空出现的东西掏了出来——
一盒感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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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上课铃声结束,王温茹已经在台上开始讲课。
陈煦将手中的东西塞回去,偏头去看坐在自己身侧的人。
她很认真地在听课。
有着明亮的眼睛,纤长的睫毛,流畅的线条,和一颗……在陈煦看来,有些过份关怀他人的心。
陈煦回忆起刚才那盒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感冒药。
又想起中午和她的偶遇。
她好像,对他这个同桌,太过于好心了。
“给大家五分钟来浏览课文,然后回答黑板上的三个问题。”
王温茹放下手中的粉笔,从讲台上下来看同学们的阅读情况。
陈煦收回视线,拿起笔在课文上胡乱勾画。
直到王温茹在课桌上敲了敲,他才回神,发觉自己刚才心不在焉时做了什么。
“专心点。”
王温茹点了点摊开的课本,小声提醒道。
两节课下课,就是一节大课间。
周颂宜刚来,还不会做课间操,王温茹就把她安排到了队伍最末。
趁着队形变换,时楚悦悄悄遛到最后一排,对着周颂宜眨了眨眼。
“一会儿跟我学着做就好。”
时楚悦扬眉笑了下,音乐响起,动作更是非常标准,生怕周颂宜学不会一样。
课间操有学生会巡查,逃操,动作不标准,还有未穿校服,都会被记名然后扣除班级量化分。
课间操结束,班级集合整队后解散。
周颂宜和时楚悦先一步回了教室,等到自习课开始,陈煦还没有回来。
周颂宜停下写作业,才发现陈煦的校服外套正搭在椅背上。
有风吹过,校服袖子悬在空中荡了荡。
周颂宜收回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课本上,可等到写完作业,身旁的位置还是空的。
下课后,时楚悦过来找周颂宜,两个人一起去了天台吹风。
课间休息,操场上洋溢着热闹的笑声,周颂宜眯着眼吹风,睁眼的时候瞥到一抹不太确定的身影。
“你同桌这么倒霉啊。”
时楚悦望着远处的一撮人,发出一句哀叹。
周颂宜看她,时楚悦单手撑头继续说:“我猜他下节课过半才能回来。”
“杜尚今年当选了学生会会长,他肯定要被抓小辫子的。”
说到此处,时楚悦更是感叹:“水至清则无鱼,我说陈煦就是败在太有自己的原则了,考试给杜尚看个一两题,就算不给看,给个口头承诺糊弄也行……”
“他直接拒绝了?”周颂宜突然出声抢答。
“bgo!”
时楚悦打了个响指,有些激动地补充:“附加一个不屑的笑容,直接阴阳值拉满。”
“其实吧,”时楚悦看她,认真道:“我觉得陈煦挺好的,如果不是他太冷,他可能会有更多的朋友。”
真如时楚悦所料,最后一节自习课过半,陈煦才姗姗回到教室。
几乎是他坐下的瞬间,周颂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灼热气息,很干燥,很闷热。
陈煦把外面的灼热载了回来,落在她身侧。
开学一周,周颂宜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陈煦身上的两种气息,一冷一热。
下午放学时间短,周颂宜和时楚悦一起在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就带上课本去了小花园背书。
晚上两节晚自习,作业不多,高远等作业收齐,和王温茹讨要了一个看电影的机会。
电影不长不短,看完刚刚好晚自习放学。
周颂宜照样把时楚悦送到公交车站,然后原路返回,朝着城际花园的方向继续走。
进入下半年,夜晚降临的时刻越来越早。
周颂宜不害怕走夜路,只是今天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每当她回头去看,身后根本没有人。
直到快要穿过那条巷子,周颂宜感觉到身后突然多了温热的呼吸,随后肩上被轻轻拍了一下。
“啊——”
“嘘。”
陈煦捡起她身后掉落的项链,轻声说:“是我,陈煦。”
周颂宜回过身,看着正躺在陈煦手心的六芒星项链。
昏暗的,暗黄色的灯光照在上面,折射出微弱又显眼的光芒。
小巷是曾经的旧居民区,这几年政策变动,有能力搬走的居民早已经搬走,剩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继续住在破旧的旧居民区。
破旧,颓然,和所要求的市容完全不符,而新建的城际花园正在极力挤压着残喘的小巷。
周颂宜看到过小区里的公告。
小巷要被改造成小区公园,彻底成为城际花园的一部分。
陈煦站在她身前,手心向上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