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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2)

她打完尤不解恨,直接将甲兵的佩剑抽出,奋力一挥,削断赫连勇的一半头发,正横在他颈间。

“公主息怒——”时序不得不阻拦一句。

而周兰茵将剑横在赫连勇脖颈之后就没了动作,只呼吸粗重,久久无法平息。

第54章 二合一

“你想逼我,非你无人能嫁,对吗?”周兰茵一语道破赫连勇所求,嘴角扯出一抹极是讽刺的笑。

“那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最终,赫连勇也只是被砍伤了手臂,便被押了下去。

时一亲自护送大公主回帐,之后一段时间,他及司礼监甲兵将代替宫中的侍卫,暂守在她账外。

而周兰湘和时归则被分开,一个被送去皇后娘娘身边,一个被时序抱走。

回去的路上,时归始终一言不发。

时序以为她是受了惊吓,少不得多宽慰两句,然几句说下来,却发现怀里的小人儿根本没听。

“阿归?”他低声唤道。

时归充耳不闻,只是蔫蔫地趴在他肩头,回首一看,才发现她双目放空,虽不似惊怕,但明显心思也没收回来。

看她沉思的模样,时序默了默,不再打扰。

片刻后,时归被安置在时序的帐篷里,外面除了空青和竹月守着,另外还有数十甲兵,将整座帐子滴水不漏地包围起来。

时序弯腰与时归对视,交代道:“大公主之事,我还需向陛下禀报,阿归且在这边等我,我尽快回来。”

“阿归,可听到了?”

时归的目光在阿爹面上渐渐聚集,迟钝地点了点头。

时序便当她把话听进去了,临走时到底不放心,又给外面把守的人交代一句,不许任何人进入,也不许时归出来。

殊不知,也多亏他多交代了一声。

时归看似是答应了,实则她耳边一片嗡鸣,隐约知道阿爹在说话,可到底说了什么,她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阵嗡鸣在周兰茵说出——

“你便是逼我嫁去北地又如何?既非我所愿,我便是去了,也定将你北地搅得鸡犬不宁。”

说话时,她面上流露的乃是难见的狠厉,因太过咬牙切齿,那一瞬间,几乎没有人将此话当作戏言。

而时归更是被这话狠狠震到,嗡鸣乍起的同时,许多被掩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缓缓浮现。

直到现在,她仍在回想。

回想一些,几乎快要被她忘记的剧情。——是了,剧情。

前几年的生活实在太安逸,时归所经历过的最大的疑难,也不过是官学里的功课稍难了些,又或者京南新宅的砖瓦样式太多,让她挑花了眼,纠结许久才定下。

若非此次变故,时归都快忘了,她所在的世界,原只是一本书,而未来或会发生的好多事,是被称作剧情的存在。

只因那本书的视角都在主角祁相夷身上,故事的开始发生在永和历十三年,距今仍有七年之久。

那时候的司礼监掌印早是权倾朝野,就连太子也代父理政,逐渐掌控朝政大权。

而现在,时序虽也是大权在握,但在很多地方也有桎梏,而被称作一代明君、与祁相夷联手肃清朝堂的太子,也不过是个在官学和朝堂辗转的少年人,偶尔也会为繁忙的课业烦恼。

若不是看过书中的剧情,谁又能将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联系到一起,知晓这不过是以前和以后的差别?

也正是这些差异,让时归麻痹许久。

直到今日,周兰茵说,她会将北地搅得鸡犬不宁。

那瞬时的震撼,撬动了时归遗失的记忆。

在书中,确有北地起乱一事,起因虽也只是寥寥几笔带过,但亦是提过皇室公主的存在。

在祁相夷的视角中,那位公主嫁去北地十多年,备受北地子民尊重拥护,只不知为何,对方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弑夫杀子,引北狄蛮人入侵,在北地之境大开杀戒。

那位公主死于战乱,北地的动荡,大周也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才得以平息,事后追责,引起一切的公主被抹去名姓,尸首被北地所厌弃,朝廷百官也不愿接其入皇陵。

最后还是太子力排众议,将其尸骨接回,送去皇家寺庙。

至于那位公主性情大变的缘由,祁相夷不知道,书中也没有描写,那位公主一出现,就是弑夫杀子的狠毒形象了。

可联系着那位公主嫁入北地的时间,非周兰茵莫属。

想清楚这一切后,时归眼尾赤红,很难说清是什么滋味。

她动了动指尖,放任身体倒进柔软的被褥中,嗅着鼻翼间熟悉的皂角香,躁动的心终于缓和下来。

依今日情形,若非时序来得快,赫连勇的阴谋便要得逞了。

而赫连勇行事是莽撞决然了些,但不得不说,一旦成功,留给皇室、留给周兰茵的选择就太少太少。

除非皇室不顾脸面,肯将赫连部落的龌龊行径公之于众。

但就算公布又如何?

大周最多也就是处死赫连勇,难道还能为此兴师动众,向北地发兵?

还是周兰茵能洗去身上的污名,只当一切不曾发生过?

只怕到最后,她还是逃不过嫁去赫连部落的下场。

十年后,便真如书中所述了。

……

时归翻了个身,将脸颊整个埋进被褥中,呼吸变得困难,可她心底全被庆幸所填满。

幸好她们一直守在大公主身边,才能在事发时及时反应。

也幸好阿爹赶来及时,将所有孽缘扼杀在摇篮中。

幸好幸好。

之前的时归只把阿爹的结局放在心上,想着只要让阿爹的名声稍稍扭转些,也就不怕最后下场惨淡了。

这独一份的重视,反让她忽略了其他人,直至这次的事故给她敲响警钟,让她不得不细细回顾起更多的剧情。

因故事线太过繁琐,她索性起身,叫人准备了笔墨,匆忙伏到案首,将眼下能想起的全记在纸上。

与阿爹有关的、与太子有关的、与祁相夷有关的……

遗憾的是,那本书开始的时间太晚,许多人和事都只有结果,没有经过和起因,更是碍于祁相夷视角的局限,很多为时归所熟知的人,在书中都没有名姓。

她只能凭借着蛛丝马迹,将一些偶被提及的“配角”,与当下的人勉强联系在一起。

像长公主府的养女,终其一生,都在为她的弟弟奉献。

像定西大将军的幼子,一生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矣。

像镇国公府,后涉大案,全府被抄没,一应女眷充入教坊。

还有几位皇子皇女……

写到最后,时归手腕颤抖个不停,她的双眼酸涩不已,一股难言的刺痛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但她还是努力坚持到最后一笔,落下最后一人的名字。

——时杨氏及其女。

时杨氏已故去,只余一女,成为最初的变数。

啪嗒——

毛笔落在桌上,溅起的墨点正将最后一列字染黑。

时归缓缓起身,后知后觉地发现因为伏案太久,半面身子都有些发僵,而她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只认真看着纸上的字迹,做着最后的检查。

倘若有第二人进来,便会发现,纸上的文字非他们所熟知的任何一种字体,看似是缺笔少画,但实际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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