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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陌生(1 / 4)

中央大街的时钟在响,白榆的脑子里全是时春在教室跟他说的那些话。

主动、黏人,这些他其实都懂,但他到底胆小,不敢在纪泱南面前做这些事,纪泱南自成年后就加入了联盟军,在家的时间很少,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两个月过去了。

而现在最主要的是,他的腺体发育有问题,如果生不了宝宝,那他这样一个oga还有什么用处?

少爷一定也会嫌弃他的。

白榆越想情绪愈发低落。

时春说战争停了,那少爷应该也要回来的,他得赶紧回家才是。

纪家位于联盟政府不远处的别墅区,是给高级军官分配的住所,建筑有些年头了,这几年战争不断,别的地方治安都很乱,但军区的地方还是很安稳,白榆记得去年有人混进来偷窃,当晚就被巡逻的联盟军抓住,大腿被枪打了个窟窿,血液横流,吓得在地上求饶,最后进了监狱,也不知是生是死。

今年是白榆住在这里的第七年,他很快就要十七岁了,十六岁成年的生日,是他一个人过的,纪泱南跟他父亲去了前线,那天晚上,他偷偷许愿,希望自己能顺利给纪泱南生个宝宝。

钻在被窝里又觉得自己太放肆了,就改成了希望少爷平平安安。

走回家时天色渐暗,冯韵雪正站在别墅前的花圃边上抽烟,她是近两年才开始抽烟的,尤其是烦躁的时候。

冯韵雪总是会因为一个电话或者一封信而在夜里发脾气,严重的时候会摔东西,那些昂贵的瓷器还有家具,通通被摔得粉碎,白榆只能躲在房间里,等人走后,他再跟着出来一起收拾。

手指里夹着的烟已经燃了一半,天黑以后风大,冯韵雪套了件长款的真丝睡袍,她在家一直这么穿。

白榆走近,恭敬地喊她:“夫人好。”

冯韵雪拿着烟的手抖了下,也不看他,“干嘛去了。”

“在学校罚抄,所以回来晚了。”白榆如实说道,低下头:“对不起。”

冯韵雪又抽了口烟,两手环在胸前,问他:“今天去医院,结果呢?”

提起这事,白榆脸色一僵,心里挣扎着,但还是把包里的检查结果拿出来递给冯韵雪看。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腺体发育有问题。”

“可能?那也就是说,你可能是一个无法生育的oga。”

冯韵雪面色冷淡,看不出喜怒,但是白榆的心却仿佛被扔上了高空,迟迟落不下,他甚至感到了羞愧,“夫人,我”

“进去吧。”冯韵雪把单子还给他,随即接着抽烟。

白榆颤颤巍巍接过,心里酸胀不堪,埋头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从厨房出来的人。

“哎哟,你怎么回事?眼睛呢。”悠悠胸前穿了件米色的连体围裙,揉着肩膀呵斥道。

“对不起,是不是撞疼了?我看看。”

“走开,别碰我啊。”悠悠的年纪比他大好几岁,性格急躁,对白榆向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话,“忙死了,赶紧去厨房帮忙。”

白榆连连点头:“好的,等我一下,我马上去。”

他把背包放下,就连忙到厨房去,一边走一边把衣袖往上捋。

厨房的菜择了一半,白榆蹲下身接着择,他干活麻利话也少,平常在家什么都干。

悠悠被他撞得一肚子气,苏叶刚好从路上下来,手里捧着换下的床单,恰好看到蹲在厨房择菜的白榆,手里拿了把蔬菜,指尖沾了点泥,很认真地在干活,她转脸对着悠悠说:“你又凶他了?”

“他太笨了。”悠悠没好气道。

苏叶劝她:“你对他态度稍微好些,他毕竟以后是要跟少爷结婚的。”

“童养媳而已嘛,再说了,这么笨的oga也配不上少爷。”

苏叶提醒道:“别乱说话。”

“行了,你去做饭,我去打扫房间,少爷今晚不是要回来吗?”悠悠把苏叶手里的床单拿过去,转身就走。

苏叶坐进厨房,白榆闻声抬起头,“苏叶姐。”

“菜弄干净点。”

“好。”

家里的饭一向是苏叶做,他对白榆的印象一直很好,从刚进这个家门起,就是一个很乖巧懂事的oga。

“纪先生过段时间要回来。”

白榆木木的,苏叶笑了声,她身上穿的围裙和悠悠一样,肩膀两边有翘起的木耳边,很可爱。

苏叶说的纪先生是纪泱南的父亲,她们从来不用军衔称呼他,永远只喊他纪先生,白榆来纪家这么多年,总共见他不到三次。

“炮火停了,希望以后不要再打仗了。”苏叶说。

白榆慢吞吞底下脑袋,闷闷地嗯了声。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对不起。”白榆习惯性道歉:“我在学校罚抄教规了。”

“你快毕业了吧?”

“嗯。”

一般oga成年后会直接结婚,但没有婚配的话则会继续待在学校里,不过十七岁之后的oga会强制毕业。

“少爷今天会回来。”

白榆又愣住了,似乎是不相信,琥珀色的瞳孔亮闪闪的,苏叶笑了笑:“他要过二十岁生日了,你忘记啦?”

白榆咬着唇,“我记得的。”

苏叶蹲下身,凑到他耳朵边说话,她身上有着好闻的皂粉香气,“你要是能给少爷生个小宝宝就再好不过了。”

白榆两手都绞在一起,心脏砰砰跳得厉害,苏叶接着说:“家里需要新的小生命,夫人也会高兴。”

这个家里好像只有苏叶把他当做纪泱南的另一半。

白榆红着脸,嗯了声:“我我会的。”

纪泱南并没有在吃饭的时间回来,白榆的心一直悬着,不知怎么的就是静不下来,他帮着苏叶收拾厨房后,悠悠又让他去楼上打扫。

“弄干净点,还有,房间的床单都换上新的。”悠悠瞪着他,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来套他脖子上,“听到没有?”

白榆两手伸到腰后把系带打了个蝴蝶结,然后点头,“听到了。”

纪泱南的房间每天都会打扫,这里已经两个多月没人住了,白榆把新的床单铺在床上,然后弯着腰一点点把四个角整理好,上方的褶皱弄不开,他就跪在床上用手掌一点点铺开。

他干这些活很熟练,手指攥着被套,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脑子里满满当当全是纪泱南。

“反了。”

白榆跪坐在床上,脚上纯色的拖鞋掉落在地,围裙的下摆过长,被他压在膝盖下,他下半身只穿了条宽松的长裤,纤瘦的脚踝露出来,没穿袜子的两只脚肤色很白,明晃晃垂在床边。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以至于不敢回头。

身后那道声音冷冷清清的,又重复了遍:“套反了。”

绵软的被子被他抓在手心里,已经冒了些汗,白榆的心跳快要不受他控制了,脖子都僵直着。

他慢吞吞转过脸,身后的alpha个子极高,应该是刚回来,身上墨绿色的军装还没脱下,凸起的喉结在一丝不苟的风纪扣上边滚动,白榆差一点就要看见对方的脸了,可是在下一秒他就垂下了视线。

alpha修长的双腿被墨绿色的裤管包裹住,布料被熨烫得很平整,束在黑色的军靴里,白榆的脑子变得迟钝起来,鼻尖隐约闻见一股香气。

这个时候他应该立马从床上下来的,然后他需要对着少爷鞠躬,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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