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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事情本来很简单,只是同一个狱房的犯人起了争执,阮菁早年没受过苦,三两下就被人扯着头发拖行在地上,在反抗的时候不知道谁往她手里塞了那根削尖的筷子,她在大脑不做主没有看清的时候就往人身上扎了过去,当场大出血。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的口供都一口咬定那根武器是阮菁留下的,就藏在她的枕头底下。

十分钟很快就要过去,阮识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在狱警打开那扇门前,阮菁突然喊住了他。

昏暗灯光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折射成了一条银河光线,阮菁带着血点的脸藏在晦暗不明的情绪中,她几乎是有点疯魔地发出笑声,指着阮识裸露在外的脖子,指甲发出骇人的光,“你和夏寻在一起,是不是?”

阮识站在原地僵着身子,看似在听阮菁说话,实际上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他的脸色过于苍白,霍桐在门口等他的时候听见里面歇斯底里传出的尖叫声。

他扶住阮识快要倒塌的身子,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他带到自己的车里,阮识坐在副驾驶,在霍桐倾身为他系上安全带的时候阻止进一步的接触,他从车窗外看到那个正站在大树底下的人,虚弱的从胸腔里发出声音,“学长,我弟弟来接我了。”

霍桐停下了准备扣上安全带的动作,转过头顺着阮识的视线看去。

他们现在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是暧昧的,夏寻站在那里不动,似乎只是在观戏。他隐忍的拳头和情绪统统埋在被树荫遮挡住的影子里,而不同以往的神态压迫着阮识正朝他走过来的身影,周生滋蔓冷漠和寒意,眸里愈发阴沉。

夏寻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微微偏头看向车里坐着的那个男人,他的手上用了劲,捏着阮识薄薄的皮肉贴着骨头,纤细的仿佛可以折断。手腕上充血印出了指痕,阮识像是感觉不到痛,平静乖巧的像只布偶娃娃。

两个人之间形成久久的沉默,以往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刻。

蛋黄和蛋白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喵都不喵一声地躺在落地窗边晒太阳,夏寻蹲在阮识的面前,指腹按摩着刚才太过用力的地方,垂着眸不说话。

阮菁最后在牢里大叫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和夏寻在一起,而是一直和阮识叫嚣着笃定,就是夏寻陷害的她。

对的错的阮识从来都分得很清,他自以为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好阮菁和夏寻的关系,只要避而不谈就可以。但是走出看望阮菁的那扇门开始,他的脑子里是一团乱麻,每根线都不能自主的分开,而是缠绕在一起紧紧打结,到处拉扯着,撕裂着。

直到剖开里面血淋淋的真相给他看,那些身边人伪装制造的真相,那是细小的、微弱的,藏在腥臭不堪角落里最深处一小点。它们会在手里膨胀涨大,在每一圈每一点揭露着最丑的那一面,最后在空中爆炸,化为用作施肥的烂泥。

这一刻阮识心里反而没有了波动,他只是反握住了夏寻的手,扯起嘴角的弧度轻轻笑了一下,而后俯身抱住了夏寻的肩膀,慢慢收拢,在极度疲惫的身子下发出在外人听起来很幼稚的话语。

阮识说,“如果你骗我,我就不要你了。”?

他脱了劲躺进沙发里,夏寻拿过旁边的薄毯给他盖上,抚摸着那双眉眼,指尖沾上一粒粒小水珠,他背靠在沙发的边缘,阮识滑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嘟嘟的震动着,夏寻拿起来,上面显示着联系人“霍桐”。

夏寻在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搅拌在心中的情绪即刻就要喷涌而发,他看着阮识熟睡的脸,从地毯上站了起来走去书房。

“阮识,你到家了吗?”

“我是夏寻。”

霍桐拿着手机的手一愣,在电话这头轻笑,“那个在我们学校丢石头的小朋友是吗?你哥哥好些了吗?”

夏寻的声音森冷,隔着通讯也能感受到他的语气,“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等。”霍桐喊住了他,坐在椅子上翻阅着资料,一页一页地沙沙响,“今天我陪阮识去监狱,我听到他妈妈一直喊你的名字,不过不像什么好事。”

“她说,是你陷害的她。”

……

和霍桐聊得这几分钟让夏寻很不愉快,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阮识似乎对他倾诉了太多,也让他知道了太多。

霍桐有手段可以让阮识见到阮菁,背后的身份肯定没那么简单。

他给钟沐岩打了个电话,舅舅果然不出意外地嘲笑他,“我说会出麻烦你还不信,你知道霍桐背后是谁吗?”

“他家混政界,他爸是市委书记。”

“所以呢?”夏寻漫不经心道,手里捏着遗落在桌上的一颗软糖,“你的黑道不会白混了吧,舅舅。”

“就你小子事多,我在监狱安插的眼线可跟我说了,阮菁要见你。”

见。自然是要见的。

钟沐岩的势力是通天的,夏寻见阮菁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狱警在外等着,房间里的灯光也要更加明亮。

夏寻靠在椅背上扫了一下周围,最后视线落在像个乞丐花婆子的阮菁身上,他像在夏宅时候每一次,乖巧毫无心机,甜甜地叫着她。

“阿姨。”

这次的会面是阮菁要求的,不论是从她自认为要救阮识的这个角度,还是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受苦的这个行为,她都觉得见夏寻这一面是很有必要的。

阮菁换了套新囚服,头发也梳理好整整齐齐地扎在脑后,干净了之后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如果忽略她此刻绞紧在桌下的双手。

夏寻也不急,好整以暇地就坐在那儿,等着阮菁先开口。

原本以为会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显得有些平静,阮菁抿着唇,眼神里毫不避讳对夏寻的厌恶,却又隐隐带了些卑微,她开口道,“你离开阮识。”

夏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好笑的看着阮菁,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不疾不徐,“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离开阮识,我可以把这条命赔给你妈妈。”阮菁放在桌下的双手戴着手铐,剧烈动作的时候磕碰在桌上有着哗啦的响声,她的身子离开了一小半趴在桌上,带着威胁的意味,“如果你不离开,我就自杀,让阮识这辈子都不敢和你在一起。”

“这个提议不错。”夏寻终于抬头施舍给了阮菁一个正视的眼神,无形中带着压迫的力量,他笑着,说出的话却让阮菁止不住的抖着身子跌坐回椅子上,声音掺杂了某种追逐猎物的兴奋感。

“如果你死了,我就把阮识囚禁起来,用铁链拴住他的双腿,让他每天只能乖乖的在家等我回去。”

“如果你没死,阮识就还是我的好哥哥,他还是自愿的和我谈恋爱,和我上床。而我,万一心情不好了,说不定这辈子都让你们不再见面。”

夏寻单手托着下巴,嘴边笑着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歪着头天真地说,“怎么算,都好像是阿姨亏了。是不是?”

阮菁哆嗦着嘴唇,突然觉得和夏寻见面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管怎么样,夏寻这辈子都不会让她活着出去,她本来以为利用阮识来吓唬威胁会有些作用,至少他对阮识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但她错了,在听到夏寻说的话之后只觉得脊背上在流着冷汗,整个人限制在小小的四方空间里不断被追捕。

阮菁心跳得厉害,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里像一张白纸,屋里充满惶惶不安的气味,她的牙齿咬紧,眼神发怔得吓人,过了一会便疯魔般的叫嚷着一些夏寻听不懂的话,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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