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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1 / 5)

戚涣睁开眼时,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趴在一大团雪白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柔软东西上,直直盯着老得快要糟朽的房梁,被梦里的情绪逼得喉咙一抽一抽地疼,冷汗沾着散落的头发糊了他满脸,他趴了一会,等满眼血色终于收束回现实一隅,才翻个身仰躺过来,看起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受挤压后迸发出不合常理的剧痛,带得耳中一阵嗡鸣。

戚涣并不起身,反而更躺得四平八稳,慢慢从这没有止境的折磨里隐约体味到一种落到实处的安定感。头发散到他眼角,痒得他愈发烦躁,他随便从额头向上撩了两下,碰到自己头顶收不回的狐耳,嫌恶地皱起眉。

身上到处泛着蚂蚁游走的痒意,一阵阵钻人骨髓,他动动自己略微肿胀的腕骨,把上面缠着的白稠剥下来。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手腕上磨烂见骨的地方已经完全愈合,过快的生长拉扯皮肉,扯出一条条暗粉色蛛网样的瘢痕,敷着的药凝在瘢痕里,把一层皮割裂成破碎的深黄。

戚涣知道,再过几个时辰,这些伤就会彻底平复麻木,再感不到一点痛意,它们会看起来像真真正正完全好了一般,直到某一天再一齐爆发出来。

魔气侵体。

他不是很惊讶,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但这样一来,做许多事倒是方便很多。

他把白稠草草缠回去,身上松散披着的外衣一抬手就被扯动,蹭过他大腿内侧,滑落到了他腿间,戚涣脊背僵硬,瓷白的皮肉缩了缩,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感从两腿间向上攀爬,他难以置信看着自己就这样起了反应。

是情蛊。

又快月圆了。

也不知道哪个这么缺德挑的这个日子,都讲究月圆的时候阖家团圆,别说他早就没有了阖家,就是有,大概也不敢在这种随便蹭一下就会硬的情况下和谁团圆。

塌上被收拾过,到处都很干净,连床柱雕花上一点尘土都消失殆尽,床脚整齐地摆着一叠衣物,容恕洲还留了张纸条,特意说明是未经过身的,让他放心穿。

戚涣本想拿套衣服来遮一遮,好歹不至于这样大门四开地晾着,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赤着脚站在了地上。

先前跪那一下把膝盖砸的吃不住力,小腹上被揉了药,好像比先前还疼些,只能蜷着身子,一站直就生疼,戚涣勉强蹭到房中摆着的浴桶边,想着总能有点冷水,浇一下多少好些。

没想到那桶里的水却是温热的,戚涣能闻出来里面煮了镇痛愈伤的药材,和归远阁里那湾暖池几乎一模一样的味道。

戚涣一颗心像被谁掐了一把,突然就坠胀地难受,他索性靠着浴桶坐在了墙角,扯着身上仅有的一件外衣往自己身上遮了遮。

他身上的“装饰”早已被卸了干净,伤口大多愈合,只有一边乳首上留下一个被钉穿的小洞。

容恕洲卸下那些东西的时候,他也硬了吗?

戚涣是郸狐,伤好得比常人快得多,想在身上留下什么孔洞并不容易。那些人用银针沾了药一遍遍刺穿那凸起的一点,等肉和银针长在一起就拔出来,针柱勾连出碎肉和血沫,又裹着辣椒油一样的药水再捅进去。

乳首上的皮肉很脆弱,平日除了沐浴,连戚涣自己都几乎不会触碰,那些人要他看着,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手中被随意揉蹭捏起,被粗大的针尖没入洞穿,那种感觉很奇怪,每一下都让他想要作呕。

戚涣想象着容恕洲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触碰那堆零碎,去看到这个翕张的洞,或许他还在容恕洲的手下硬起来,不由自主地用手背遮住眼睛,不怎么真情实意地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大概什么样屈辱的都经过历过了,若还要为这样微不足道的难堪显出一点消沉,未免太过小题大做,可做别的表情也算不上合适,就只好笑,最后整个人都坠重得昏沉,一下下深重缓慢地呼吸着,好像不这样就喘不过气一般。

戚涣能感觉到容恕洲对他总是过于仔细,方方面面都仔细地有点过了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歉疚,就好像看见他种种不堪模样是他的错一样。

戚涣有点好笑,又终究不忿,凭什么待他最好的一个人反要歉疚,凭什么容恕洲要小心待着他,好像他是个什么磕不得碰不得的脆弱瓷人,从也没谁这样小心,他也没必要被这样小心对待,凭什么容恕洲就要这样累呢?

戚涣没有察觉,一层黑翳正悄悄盖满他的瞳孔,由浅到深,渐渐他整个眼睛看起来都被黑色的瞳仁填满。

他靠着浴桶,桶里的温度透过木板传递到他身上,燥得他愈发难耐。他有心想直接把腿间那硬挺着的东西掐软,可几次都恶心地伸不下去手,最后沉着眼睛起身,下死力用后背撞向身后的浴桶。

装满水的浴桶被他撞离了半寸,微烫的水大片溅出泼满后背,热得他不由得一颤。他身上的伤只刚好了外面一层,内里的肉依旧是烂的,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剧痛,那种绵延不绝的燥意终于褪了几分。

桶上设了符咒,水放多久都不会冷,泼在身上身上的却在空气中迅速凉透。

戚涣心里畅快了些,毫不在意地又靠回桶上。一只漂亮但有些扭曲变形的手随意搭着膝盖,以一种特殊的频率轻轻敲击,院中杂草丛生的泥土里突然就拱起一团深红的气——那只是一团气——没有形状,浆糊一样在离地一寸处悬空流淌。

那团气说是深红,其实颜色和稀泥没什么两样,它们随着戚涣的敲击灵活的改变方向,贴着地散成薄薄一摊,彻底与泥土融为一体。

戚涣在人间长大,自然从小就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可他从来做不成君子大雅,大概从古至今也没那个君子是像他这个模样。

那团气扩散到院外,不多时就找到了戚涣想看到的人。

旁边同样残破废弃的弟子阁里,被人设起了一个内力精纯的结界,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就好像破庙里藏了尊真佛,把庙都带得富丽堂皇起来。

红雾本受了阻拦,再不能前进一步,不知为什么那结界却突然敞开一个很小的缺口,把它放了进去。

屋里三个人围着一个棋案坐着,是容恕洲和楼翟,还有一个戚涣有些眼熟,却认不出来。

自从失了一场记忆,戚涣就颇为讨厌这种自己无力掌控地感觉。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一道伤疤横贯在脸上,把原本俊美的面容割裂成两半,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并不矮,但很瘦,单薄地像个影子,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明显不大合适,只是静静垂着头站着,细看身子有细微的颤抖。

戚涣看不见他的脸,但本能意识到这两个人的关系。

“姓容的,别他妈跟我说你能撑得住,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清楚。”

游临踩在一只石凳上,睨着眼睛笑。

“衣服脱了吧,帮不帮得了你另说,我倒是好奇,你能脑髓抱恙到什么地步。”

“在这里脱吗?”容恕洲看了看宁晦,又把目光转向游临。

游临转过身体,一脚踹在那个低垂着头的男子膝盖上“滚出去!”

男子吃不住力跪在地上,却。

夏声被这种侵略所冒犯,两只圆眼勾成刀子,抓着戚涣腕骨的手不断用力,力道大地把那层包着骨头的皮都捏变了形,戚涣苍白的皮肤上立刻泛起瘀红。

见他面色不虞,戚涣忍着疼抬起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袖子,眼中满是单纯生涩的乖顺,“你不高兴了吗?”

“你别不高兴,我这就脱掉。”

学道上常有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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