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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是个好东西(1 / 5)

夏声满意地用余光看见那个他一直觉得合该不得好死的宁峰主被拖进殿内,笑意盈盈。

这就是报应。

他不耐烦地撕扯下自己脸上那张人皮面具,戚涣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更让他心花怒放。

“师尊,你终于认出我了。”

戚涣被送回来那天,夏声就注意到他浑身刀伤遍布,肩头的臧印被强行剜得一干二净。

臧印是死契,是烙在骨头里的,生生世世永不得消,哪怕死了烧成灰也能看到。想去掉除非剜皮削肉断筋挫骨,那种痛苦任何人都无法想象。

容恕洲以君子之名受天下称颂,没想到背后折磨起人来,倒也很有一套。

如果不是太恶心容恕洲那副高洁傲岸的虚伪模样,其实他是很愿意和这种人交流交流的。

夏声知道戚涣从来喜欢的那个人是容恕洲,把他送到容恕洲手上,是为了断了戚涣的念想。

容恕洲或许曾经对戚涣动心,或许没有。

但是任何情愫都抵不过怨恨。

哪怕曾经真的有过,也只会让容恕洲下手时更狠罢了。

世人比起喜悦更爱仇恨,神也如此。

没有人能幸免。

现在他只需要再用噬魂蛛修改一次戚涣的记忆,把他曾经做过的事改到容恕洲身上,戚涣就会永远地听话了。

只有没有希望的人才能真正乖顺驯服。

戚涣骨头太硬,兜兜转转折腾这么一大圈,他也是迫不得已。

他会作为戚涣沉浮于痛苦时及时出现的救世主,会把他好好地保护起来,会对他很好,他们会有很长很幸福的一生。

戚涣的一生,就是他的了。

但是那之前倒是要由内到外把戚涣好好地清理一下,在容恕洲手上那么久,太脏。

夏声瞳孔涣散又聚合,不大的眼眶里密密麻麻兜出数十瞳仁。他直直地盯着戚涣,眼角逐渐扩大撕裂,深红的海棠花枝爬上他粗黑的脸,纠结叠加的娇艳颜色竟像是有生命一般招摇舒展,带着可怕的吸引力侵入神智,使人不由自主陷入那花叶交叠的诡谲涡旋。

“你喜欢他,可他恨你,对吧?”夏声的声音温柔至极,带着蛊惑。

“可我爱你啊。”

“师尊,你看看我。”

“师尊,我们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都过去了好不好。”

“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好不好啊?”

随着夏声轻柔的话语,戚涣眼里逐渐灰败暗淡,木讷成一个精致漂亮又懵懂无知的玩偶。

夏声很熟悉这样的眼神,。

夏声被这种侵略所冒犯,两只圆眼勾成刀子,抓着戚涣腕骨的手不断用力,力道大地把那层包着骨头的皮都捏变了形,戚涣苍白的皮肤上立刻泛起瘀红。

见他面色不虞,戚涣忍着疼抬起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袖子,眼中满是单纯生涩的乖顺,“你不高兴了吗?”

“你别不高兴,我这就脱掉。”

学道上常有人来往,一岸之隔的水榭上更是聚起了三三两两刚下学的弟子,夏声放开了他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脱吧。”

戚涣毫无犹疑地解开自己的衣带,外衫,襦裳,深衣,长襌,亵衣,动作干干净利落毫无羞耻之意,甚至不时惶急地瞄着他,生怕他等得不耐再次生气。

族腾上踏火临风的苍龙刚好朝下落在前夜下雨淤出的水洼里,慢慢被洼中污水浸透了半条尾巴。

夏声不能忍受戚涣身上穿戴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戚涣的反应显然取悦了他,就在戚涣将自己脱得只剩一层中衣的时候,颇为宽宏大度地喊了停。

“行了。”

薄稠的中衣并不能很好地遮挡人的身体,戚涣的领口散了一半,深邃的锁骨支棱地撑起衣料,连凹陷下的地方都布满了浅淡的粉痕。

那个形状的走向是刀疤,显然这薄薄只剩一层皮的地方也曾被锐利的刀锋剜起,过深的伤口没能在戚涣天赋异禀的体质下完美愈合,留下了一点无伤大雅的痕迹。

夏声低头亲了亲那处伤痕累累的凹陷,却在目光触及再次慨叹。

谁能想到衣冠齐楚下,会是这样一具伤痕遍布的身体呢?

容恕洲选的那身衣物很适合戚涣,甚至可以说品味非常好。他曾经挑选过很多服饰来装饰戚涣,美则美矣,却往往感到有所欠缺,就好像什么重要的且有趣的东西被丢弃了一般。

但刚刚的戚涣不一样,穿上那身衣服,戚涣更像他最初的,原本的样子。

更像那个高矜漠然,不可一世的汲垣仙尊。

可这个汲垣仙尊又被剥去了那层令人讨厌的强硬,他是温顺的,听话的,不会危险地反抗,不会吐出伤人的话语,锦衣雾绡遮挡的是满身被凌虐过的痕迹,一如他最心软爱怜的模样。

若非命运弄人,他是当真愿意与容恕洲有所交流的,这是一个将君子扮演到极致的聪明人。

受此启发,夏声取下戚涣胡乱插着的银簪,仔仔细细帮他绾起长发,动作轻柔地好像最体贴入微的情人。

“师尊,我给你换一身衣服好不好?”

冗虚四峰,中有汲垣殿,戚涣跟在夏声身后走过那层结界的时候,甚至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恍惚。

他堕魔后,汲垣殿就成了冗虚派的不祥之地,有时候会有年少胆大的弟子偷闯进来玩闹,也会有生活不济的仆役来拿些值钱的东西。

殿外他种下的那棵帝休已经被劈烂烧成了柴,满地瓦砾垃圾压断了残存树墩上新抽的嫩芽。

打开那扇灰尘遍布的偏殿门,夏声眉目溺满温柔,他要找的东西太久远,花了几炷香的时间才从一个被遗忘多年的衣箱中翻出来。

那是一套回云莲纹常服,材质很是普通,刺绣也不精致,甚至现在拿在手里会显得有些寒酸。可戚涣当初就是穿着它在淮沉台一剑挑翻了冗虚剑圣裴听澜,拔得头筹为天下所知。

他也是那时心动,告诉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人。

戚涣天生骨相优越,穿上少年时的衣服也并不显得突兀,肩若削成,风姿特秀。夏声只给了他一件外衫,已经有些白的发旧的衣物下只着了一件中衣,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缥缈的空荡。

夏声捏着他的下颌来来回回打量,几乎爱不释手。

他破天荒没有给戚涣戴任何多余“装饰”,撩起下裳垮坐到戚涣大腿上,倾着身子吻了吻戚涣的颈窝。

“师尊真漂亮。”

夏声把头埋在他肩上,声音带着少年人般的可怜。

“师尊。”

“我以后对你好。”

“你要什么都给你。”

“师尊别看别人。”

“喜欢喜欢我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戚涣眼中迷蒙艳丽尽数洗褪,他小心惶惑地抬起手搭在夏声背上,目光却沉冷地近乎锋锐。

他的手轻轻抚下去,好像在安抚身上的人,触及夏声穿在外袍内的甲胄,微微用力,尖锐带毒的狼牙胄割破手指,一股鲜血迅速发黑,随即悄无声息地钻入夏声的后心。

殿内灯烛都已枯萎,只有角落里遗留的一盏长明灯,在灰尘狼藉的偏殿里照出一小片跃动的光点。

夏声心跳地飞快,晕晕恍恍觉得自己被奉上云端,他不可思议地靠在戚涣身上,享受着这个不会被拒绝的拥抱。

以前戚涣从不会这样对他,戚涣会安慰他,会给他上药,会手把手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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