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又要确认当初梭巡者号上她是不是自愿的宋律赶紧摆手先发制人:“不不不,你的外貌特别漂亮特别帅特别性感我特别喜欢!我光看着你就特别特别驱使我的性冲……动……了……”
看着尾音渐渐虚弱的宋律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开始冒汗,轻笑一声的费佐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决定:“宋律?”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
抬手制止她的道歉,红面纹的塔克里人弯腰把他的脑袋放在这个快要缩成一团的外星人面前,垂眼避开她的视线:“看到我现在的外貌,你还是同样的感觉吗?”
他奇怪的问话和内敛的态度终于让宋律真正地看向这位塔克里人,而她也终于发现了在深棕色的骨板上那些裂痕和凹陷。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一条斜向贯穿了整个面板、大概代表之前受过的伤的裂痕,又被对方的轻微瑟缩吓得收回。可阖眼更加把头向她倾斜的塔克里人直接把脑袋送进了她的手里,让她仔细临摹观看他布满伤痕的面板。
原本只是些微掺杂着金属质感的骨板现在比原来更加明显地透露出银色的光泽,甚至让他整个面板看起来比起骨制更像是由金属制成,或许这些塔克里人受伤之后重新愈合就会增加金属的比例,就像人类有些伤愈合后可能会出现瘢痕增生一样?
她逐渐停下的手指和突然屏住的呼吸告诉了费佐她已经发现了奎斯与他之间的外貌区别。他努力摩擦下声骨发出干涩的喉音,开口道:“我很抱……”
“你现在看起来更帅了啊奎斯!!”
看着愕然抬头瞠目结舌地盯着自己的塔克里人,宋律冷汗直冒。
她怎么会那么迟钝!居然没注意到他被沃依德他们打成这样了!虽然她看不出来,但对于这些塔克里人来说奎斯看起来应该是破相毁容的状态。现在想想,他比原来更加沙哑低沉的嗓音,或许就是当时被沃依德打了药之后吼多了留下的后遗症。他变得过于沉稳冷静的性格?那肯定是破相后被其他外星人嘲笑导致的心情低落。
而她不仅现在才注意到他后遗症那么严重,还是让把他打成这样的沃依德一行人成功逃跑的主要原因。
被深深的愧疚和生怕他迁怒自己的恐慌席卷的宋律拼命对他倾泄着赞美之词,以免他一个情绪失控想不开,开车带自己撞飞船:“你、你脸上的伤疤让你看起来帅多了!声音也比原来深沉好多,我-我好喜欢这种声音,这种声音在我们那里很受欢迎的!还-还有,那个,我们能真正交流之后,我发现你比我原来以为的要深思熟虑好多,呃,有种特别厉害的感觉!”
“真的吗?”被她这一下打乱节奏,费佐有些哭笑不得,“你真的觉得我比原来帅那么多?”
“真的真的!你成长了好多,帅死了!肯定好多人喜欢你这款的——像我!我就很喜欢你这款!所以不要难过啦!”
谐音咕咕直颤,捂住嘴板别过头以防自己笑出声的老塔克提斯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坦白时机,只能在愈发慌张的宋律轻声细语的拍背安慰里勉强点头作为应答,然后被倒计时的滴滴声提醒,遗憾地吹出一声上声骨的哨音:“抱歉,时间到了。虽然我还想再带你绕着飞船转转,但是如果你的定位信号离开飞船一奈时,就会向全船发送一级警报……”
“那么严重?!那你现在带我出来会不会被骂啊?”
“如果被莫伊娜医疗官发现了,应该会的。”故作可怜地抖了抖身子,费佐在对方慌张的催促下掉转机身,重新飞回了左舷休息区的小型登机舰桥。
“不过我们明天还可以再悄悄出来一奈时,”和宋律一起重新走进休息区,费佐从酒水吧台接了两杯饮用水,准备和她一起再坐会聊聊天,“到时我可以教你如何驾驶穿梭机。”
“不了不了,我连汽车驾照都没……啊不能坐那里!”
再次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宋律这异常的举动终究让费佐困惑地开口问道:“这个沙发怎么了吗?”
宋律张张嘴,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压声对配合矮身的塔克里人说:“在你来之前,有人在这个沙发上面,嗯,‘大做特做’了。”
宋律本以为他会再次一笑而过,或者跟之前一样莫名其妙地反问她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然而对方闻言却吹出一声恼怒的高音哨笛,直身仰头高声道:“别告诉我又来一次……开拓-001号!”
【“是的,塔克提斯船长。”】
“今天有人支付了左舷休息区的公共清洁费吗?”
【“是的,左舷休息区于25:40-27:30期间的公共清洁费已结清,清洁工作于28:10分结束。该区已恢复正常洁净状态。”】
“那就好,我以为又有一些不识好歹的小崽子……”注意到身边外星人的眼神,费佐赶紧咽下抱怨向她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区域的公共清洁费相对较高,所以有些人会逃避支付。上次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发现,所以他们分泌物互相反应,导致了一些……不愉快的气体出现。而且花了很长时间才去除。”
“哦……”宋律点点头,表情还是有些困惑,“奎斯?”
“嗯?”
“为什么它叫你‘塔克提斯船长’?那不是你爸爸的称号吗?”
费佐身体一僵:“因为……我也有一艘船,梭巡者号,还记得吗?虽然它留在那颗星球上,但这不会影响我的称谓。”
“哎——那这样不会跟你爸爸混淆吗?”
“不会的,应该。”仓促回答这个问题的费佐急于摆脱这个话题,视线落在了那正对着整面舷窗的沙发上,“顺便一提,宋律,你知道如何抹去对一个地方的坏印象吗?”
“嗯?不知道耶。怎么抹啊?”不疑有他的宋律被成功带跑。
咕咕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滚出,红面纹的塔克里人狡黠地对她眨巴眨巴眼:“在那里好好做一场能让你心满意足的性活动。你觉得呢?如果你想,我可以扮演你希望的任何角色。别担心,我不会对你的性癖有任何批判。”
下意识的客套拒绝被宋律在脱口的一刻咬住。她低头想了想,握紧拳头给自己鼓着劲,抬头反问道:“奎斯最想怎么做呢?我……我想看看奎斯的……嗯,性癖……?如果不会冒犯的话……?”
勇气和音量一起渐渐减小,还是难以摆脱讨论这些的羞耻和背德感的宋律握紧的拳头重新变成搅在一起的手指,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低到翻译器都差点遗漏。但对面的塔克里人显然没有错过所有重点:“真的吗?你愿意吗?”
他声线平静又稳定,谐音却咕噜噜地直打颤,让宋律的紧张烟消云散。
“是的。”她看着那双因为期待而放大的金色竖瞳腼腆地笑着说,“我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