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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十章 日日思君不见君(5 / 9)

:「她身上的味道和你以前一样。」

小夭想了想,恍然大悟。那时候,邶带她去花妖的香料铺子里玩,她买过不少稀罕的香露,因为觉得新鲜好玩,自己动手调配了十来种独特的香,送了馨悦四种,阿念四种,她自己常用一种被她命名为「梦」的香,后来看苗莆喜欢,就送给苗莆用,她自己反倒玩厌了,不再用香。

小夭有些唏嘘感慨,嘆道:「我都很久不玩香了,没想到几十年了,你竟然还记得?」

左耳说:「记得!」那时的他,有臟又臭,人人都嫌弃畏惧地闪避,连靠近他都不敢,小夭的拥抱是他第一次被人拥抱,他一点不明白小夭想干什么,但他永远记住了她身上独特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幽香,遥远又亲近,犹如仲夏夜的绚烂星空。

小夭不得不感慨,人生际遇,诡秘莫测!缘分兜转间,谁能想到她几十年前无意的—个举动竟然能救苗莆—命?

相柳问左耳:「谁僱佣你杀小夭?」

「不知道.阿翁说她会杀另一个人,让我去杀她。」左耳指了下船舱里的苗莆,「事成后,阿翁给我十枚金贝币,她说我可以去乡下买间房子和几亩地,娶媳妇生孩子。」

小夭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恼火地说:「什么?她才给你十枚金贝币?我怎么可能才值那么点钱?你被她骗了!」

左耳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愧疚不安地说:「我不知道是你,我不该答应阿翁。」

小夭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没事!这不是大家部活着吗?」

一声清亮的雕鸣传来,白雕毛球双爪上提着一隻信天翁飞来,得意洋洋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几圈,还特意冲着小天叫了两声。小夭这会儿才理解了相柳起先的话「二对二」,二是指他和毛球,而不是小夭,他都不屑把小天算作半个。

毛球炫耀够了,收拢双翅,落在甲板上,一爪站立,一爪按着信天翁。

信天翁瑟瑟发抖,头贴着地面,哀求道:「我实不知道西陵小姐是相柳将军的朋友,求相柳将军看在大家都是妖族的分儿上,饶我一命,以后绝不再犯。」

相柳说:「僱主的身份。」

「我不知道。对方肯定明白西陵小姐身份特殊,和我的接触非常小心,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声音很有可能是假的。」

相柳冷哼一声,毛球爪上用力,信天翁惨叫,急急地说:「有一幅写在里衣上的歌谣,对方说,拿给西陵小姐看,西陵小姐就会听话。但我和左耳都不识字,不知道写的是什么。」识字是贵族才特有的权利,别说信天翁妖这个浪迹天涯的杀手,就是轩辕朝堂内的不少将领,都不识字。

毛球用嘴拔了一撮信天翁头上的羽毛,信天翁惨叫着说:「别的真都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将军饶命……饶命……」

小夭说:「不必迫她了。如果我真死了,的确没有线索可以追寻,但我没死,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可查。」

相柳问小夭:「想出是谁了吗?」

小夭神情黯然,说道:「音珠里是璟的声音,里衣上写的是我唱给璟的歌谣,就连里衣的布料也是璟一直喜欢用的韶华布,想杀我的人一定和璟很熟悉。我不能确定,但大致有些推测。」

毛球扑扇着翅膀,对相柳兴奋地呜叫,相柳对毛球点了下头,小夭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毛球的利爪已经插进了信天翁的身体。它叼起信天翁,背转过身子,藏到船尾去进食了。

相柳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左耳也是平静漠然地看着,就好像毛球真的只是捉了一隻普通的信天翁吃。小夭在深山里待了二十多年,看惯了兽与兽之间的捕杀,她明白,对妖族而言,这只是正常的弱肉强食。其实想得深刻点,人和妖的分别,只不过一个是弄熟了吃,一个是生吃活吞,可听着船尾传来的声音,小夭还是有点不舒服,她对相柳说:「我知道你又要嘲讽我了,不过,你能不能让毛球换个地方进食?」

相柳瞥了小夭一眼,说道:「毛球,听见了吗?」

毛球不满地哼哼了几声,抓着信天翁飞走了。

没有了嚼骨头的嘎巴声,小夭长长吁了口气,得寸进尺地对相柳说:「你做个小法术,用海水冲洗一下甲板呗!血腥味你闻着也不舒服啊!」

「我不觉得。」相柳倚在栏杆上,显然不打算照顾小夭的不舒服。

左耳却提了水,开始刷洗甲板,小夭很是感动,一边感慨妖和妖真实不同,一边和左耳一起干活。

干完活,小夭饿的眼冒金星:「有吃的吗?」

「有!」左耳跑进船舱,端了一堆食物出来。

小夭拣了块阴凉处,和左耳一起吃饭。

待吃饱了,小夭拿了酒碗,边喝边问:「我不是告诉你可以去神农山找颛顼吗?你饿肚子时为什么不去神农山呢?」

「太远了,饿得走不动,后来有了钱,有饭吃,就没去。」

小夭估摸着那时候他已经到了东海,没有坐骑,想去神农山的确不容易,「原来是这样。」

左耳问:「颛顼是谁?」

世人都知道黑帝,可知道黑帝名字的人倒真不多,小夭说:「他就是黑帝。」

「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呢?你叫他『邶』。」左耳在奴隶死斗场里见过好几次邶,可邶都是狗头人身,左耳并不知道邶的真正长相。

小夭下意识的看向相柳,相柳也恰看向她,两人的目光一触,小夭立即迴避,小夭对左耳说:「他死了。」

左耳冷漠的眼睛内流露出伤感,在他的心里,邶不仅仅是他的同类,还是指引他重生的老师。很多次重伤倒下,觉得再没一点希望时,看到邶坐在看台下,静静地看着他,虽然什么也没说,可邶的存在,本身就差传递着温暖和希望,他总能再一次站起。左耳对小夭的感激和亲近,不仅仅因为小夭给予了他一个拥抱和一袋钱,还因为小夭和邶的关係,小夭接受他的同类,是他同类的朋友。

左耳问:「你会想念他吗?」

小夭轻轻嘆了口气,没有回答。

左耳非常固执,盯着小夭,又问了一遍:「他不在了,你会想念他吗?」

小夭道:「会!」

左耳笑了,对小夭说:「他会很开心!」

小夭盯着相柳说:「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在乎别人的想念?他根本不在乎!」

左耳面容严肃,明明不善言辩,却激动地说:「我知道!我们从来都不怕死,我们什么都不怕!可我们怕黑!如果我死了,有一个人会想念我。」左耳手握成拳头,用力的砸了砸自己的心口,「这里就不会黑了,很明亮!很开心!」

小夭问相柳:「他说的对吗?」

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夭,轻佻地问:「难道你竟然想相信?我完全不介意!」

「我疯了,才会相信!」小夭哈哈大笑,用夸张的声音和动作打破了古怪的气氛,她对左耳说:「你会开船吗?会开的话,送我们回陆地吧!」

「会开。」左耳扯起帆,掌着舵,向着陆地的方向驶去,

小夭走到相柳身旁,说道:「至少要四五天才能看到陆地,海上就我们这一艘船,很安全,你正好可以养伤。」

相柳眺望着大海,沉默不语。

小夭以为他拒绝了时,听到他说:「也好。」

相柳指了指在认真驾船的左耳:「回到陆地后,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让他继续四处流浪,去做廉价杀手?日子长了,他要么变成真正的浑蛋,要么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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